她抬眼,看向公主。
目光中没有疑心,只有想要理解。
“明明已將他擒住,为何不直接控制……反而放他离开?”
拓跋燕回微微一笑。
那笑意不浓,却仿佛连空气都被压低了一瞬。
她抬手,缓缓將桌上的茶盏转了一下。
“因为现在放他走——”
她语气轻缓,却字字分明。
“比杀了他,更有用。”
薇儿怔住。
她听得懂字,却听不懂意。
脸上浮现的,是彻头彻尾的困惑。
拓跋燕回没有急著解释。
她站起,走到窗前,轻轻推开窗扉。
寒风卷著雪落入屋內,与火光相撞。
外头的大都城,被雪压得安静,安静得像是所有声音都被扣住了。
但在这安静之下,有某种东西,正在慢慢甦醒。
那是一座城要开始动盪前特有的静。
她望著那片雪白。
声音缓缓落下。
“很快,你就会知道了。”
薇儿低下头,却能感到心口仿佛被某种力量轻轻按住。
不是恐惧。
是……將要亲眼看见一件大事的预感。
拓跋燕回沉吟片刻,重新坐回案前。
她敛起笑意,语气恢復为清晰、冷静的命令。
“你去放消息。”
薇儿抬头。
姿態已是听令。
“就说——”
拓跋燕回一字一字道:
“拓跋蛮阿叛国通敌,被我揭破后逃出了大都。”
薇儿呼吸一滯。
隨后重重点头。
“是。”
她没有再问任何一句“他不是叛国”、“我们是在设局”、“这话是真是假”。
因为她明白——
从她鬆开麻绳的那一刻起,她已身在局中,不可能再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