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若真与大尧那边有了接触,便是通敌之罪!”
“你这是要让整个旧部,再次被血洗一遍!”
拓跋燕回没有迴避。
她缓缓抬起眼,迎著那道几乎要燃起火的目光。
“清国公。”
她轻声道,
“若只是为了苟安,我何苦来此?”
“若只是想活著,我何必唤醒你?”
“我知道我在做什么。”
她停顿片刻。
“我知道代价。”
“但我也知道——这局,一旦不破,就永远破不掉。”
“若大尧真亡,我们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。”
清国公的手,在案上攥紧。
他的眼神中,闪烁著一种复杂的光。
“你疯了……”
他喃喃道。
“你真是疯了……”
拓跋燕回不答,只垂眼。
但她的唇角微微动了一下,那弧度极轻,却带著锋。
她在笑。
那笑里没有嘲,也没有悲。
只是淡淡的一句——她的心里,已经认定的方向。
“清国公。”
她轻声道。
“这世上从来没有能等来的胜局。”
“若想改命,就得破命。”
“我知道,这条路走不得安稳。”
“但从今日起,已经由不得我了。”
她说到这里,缓缓起身。
裘衣轻拂,衣角掠过火光。
那一剎,她的影子映在墙上,竟有种刀拔出鞘的锋。
清国公静静地看著。
看著那抹影,那抹坚定,那抹近乎固执的孤意。
他忽然有些恍惚。
那一瞬,他似乎又看见了十年前的雪夜。
看见五皇子倒在血泊中,嘴角仍带笑,手中那盏酒洒在冰面。
也看见他自己,跪在冰雪中,心如死灰。
而如今,这女子站在他面前,眉目间竟与那人如出一辙。
执著,孤烈,认死理到近乎残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