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萧寧?”
他冷笑一声。
“一个连自己江山都快保不住的小皇帝!”
“一个被群臣架空的笑话!”
“一个登基不过数月,就被大尧百官暗讽为『书房傀儡』的废物!”
“就他?”
“凭他能帮你?”
“他若真有这本事,大尧怎会打成如今模样?”
“连北境都丟了一半,连国都都岌岌可危!”
“你——”
清国公的手指在空中颤著,像是要指,却又不知该指向哪儿。
他终於重重一拍案。
“你真是疯了!”
堂中火光抖动,噼啪作响。
那怒气几乎要將整个屋子烧透。
拓跋燕回却一直没有动。
她只是看著他,静静地,看得那股怒意渐渐化作一种无力的颓然。
“清国公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极稳。
“你说得没错,夺嫡这种事,从来不靠一腔热血。”
“我当然考虑过。”
她说得太平静,以至於那份冷静反倒让人心惊。
“我考虑过时局,考虑过势,考虑过成与败,也考虑过代价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信萧寧。”
“其实——”她轻轻一笑,笑意淡得近乎自嘲,“我起初也不信。”
清国公的眉头皱得更深。
“可我见过他。”
她的声音低了下来,却愈发篤定。
“我见过那个人。”
“他不似传闻中那般荒唐。”
“也不似朝臣口中的无能。”
“他有自己的步子,有自己的心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——他有胆。”
清国公沉默地听著,眉眼间的线条僵硬如铁。
他冷笑。
“有胆?”
“你以为光有胆就能改天下?”
“我这一生见过太多『有胆』的年轻人,他们的结局,全都一样——”
他伸出手,五指一合,掌心里似乎握著无形的血。
“死在路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