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低吐出一声。
“呵……”
那笑声带著无奈、意外,又带著一种说不出的复杂。
“这小子……竟还真敢来北境啊。”
“不像是传言中的那种废物。”
他背脊挺直,像是多年乾枯的血液突然又热了一寸。
他喃喃。
“北境战场……可不是帝京的歌台酒馆。”
“那是死人堆的地方。”
“那是铁马风寒、踏雪流血的地方。”
“那是一个不小心,就尸骨无存的地方。”
他闭上了眼,再睁开时,眼中的锋芒仿佛被火光重新点亮。
“萧寧……竟敢走到这一步。”
他忽然大笑。
那笑声毫不掩饰,带著一种惊讶后的欣赏。
“好!”
“好啊!!”
“原来你还有胆气!”
他抬手一拍桌案。
“我倒是真没想到——”
“那群躲在朝堂后头说他废物的文官们,或许看不清。”
“但我清国公,看人只看一件事——”
“敢不敢去死!”
他呼吸渐渐沉稳,仿佛某种久违的战意从骨头缝里透出来。
“一个皇帝。”
“愿意在国难之时,亲赴北境。”
“这一点——”
他眼底寒光骤亮。
“就已经比他那几个先帝子嗣强了不知多少。”
……
拓跋燕回静静看著他。
清国公那份震惊、那份意外、那份重新燃起的老將锋芒,全部落在她眼底。
而清国公的声音,还在继续。
“我原先以为,北境防线一旦断了援军,必定会全线崩塌。”
“可若——”
“若萧寧真的在前线。”
“若他真敢押上自己的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