胸腔里像是有雷在滚动。
怒火、震动、恐惧、杀意全都翻腾在他眼底。
他终於明白——
为什么平阳三日不动。
为什么大都突然失控。
为什么六公主会在此时跳反。
为什么会有人假传他的败军名义。
这一切。
——都是衝著他来的。
拓跋努尔死死盯著地图上那道关隘。
眼神阴得像要滴血。
那一瞬间,整个主帐內的空气都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。
火光在铁炉中“啪”地炸开一声,却没人动。
拓跋努尔的胸膛剧烈起伏,像是被什么巨力狠狠砸了一下,又似乎有一头野兽正在他体內翻滚、嘶吼,试图从胸腔里破膛而出。
拓跋焱站在一侧,脸色惨白到近乎透明,指尖微微颤抖,却根本不敢发出声来。
蛮阿跪在地上,像是已经失去力气,只靠著本能撑著,不至於倒下。
拓跋努尔盯著地图,盯著那条从关隘直抵大都腹地的要道,盯得眼睛都布满血丝。
忽然,他像是被某种意识狠狠击中。
一个念头从脑海深处爆裂开来。
大尧的十万兵马,都已经去了大疆!
那岂不是说,眼下自己眼前的那座城池!
根本就没有人?!
就算真的有,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万参军败將败了!
可是,自己却被这么点兵马,牢牢挡住了三天?!
三天!
他猛地抬头。
声音沙哑却震得整座帐篷都在颤:
“蛮阿!”
蛮阿一颤,连忙抬头。
拓跋焱也被嚇得一惊。
拓跋努尔咬著牙,一字一顿,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血一般:
“若你所言皆真——”
“——大尧十万人,已尽入我大疆!”
“那……”
他的指尖死死点在平阳城的位置上,青筋暴起。
“那平阳城——”
“岂不是说,眼下根本没有任何援军?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