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他的背影显得说不出的孤独。
他走到门口,停下脚步,在风雪呼啸的动静间,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:
“沈主帅……末將赵烈……去了。”
“您……保重。”
说完,他推开木门。
风雪瞬间灌入。
油灯火苗剧烈跳动,几乎被吹灭,昏黄的光在营房內摇了半圈,才勉强稳住。
赵烈走出门外,背影沉在黑暗中。
转过一道角,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极冷、极锐、极坚定。
悲意和哀慟消失得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他抬起手。
不远处的鼓声立即震响。
紧接著,整座北关城內——
铁甲撞击声!
兵器出鞘声!
將士奔走声!
全部炸成一片。
远处营帐里,成排成列的军士被惊醒,有人还没穿好盔甲就被同伴拽了出来。
“什么事?!出了什么事?!”
“赵將军召集!快快快!”
“陛下……陛下是不是有消息了?”
“快別问了,上將军亲口召集,听令!”
北关的人心乱作一团,可没人敢擅自喧譁。
所有军士迅速聚集在校场,寒风中呼吸白雾连成一片。
就在无数双急促而迷茫的眼睛望著前方时——
赵烈一步步走到最前。
他没有骑马,只是用脚踏在冰雪上,那一声声踩雪声,在鸦雀无声的校场里清晰得像敲锣。
他扫了一眼这些兄弟。
胸腔涌起的是压不住的怒、悲、冷、狠。
最后,他沉声开口:
“陛下——”
无数双眼睛同时抬起。
空气冻结。
赵烈缓缓道出——
那句会让全北关……炸裂的消息。
“……已经战死在平阳。”
这句话,就像一阵漫天的暴风,硬生生刮过所有人的心臟。
校场上的空气像被彻底抽空,压得每个人都呼吸不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