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没有对三十万敌军的恐惧。
因为走在最前方的那个人——
曾在孤城血夜之中,带著他们从绝境里,硬生生杀出了一条生路。
萧寧翻身上马。
马匹嘶鸣一声。
披风在风中猛然展开,如同一面漆黑的战旗。
“出城!”
城门缓缓开启。
沉重的城门声,在夜色中发出低沉而厚重的迴响。
下一刻——
四万铁骑,如同一股决绝的洪流,自平阳城中汹涌而出!
马蹄踏碎冻土。
尘雪冲天。
长矛如林,刀锋如雪。
他们没有回头。
他们的去向,只有一个方向——
拓跋努尔撤军的方向!
谁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究竟是怎样的战局。
谁也无法断言,这一场追击,最终会付出多大的代价。
但在这一夜——
四万大尧铁骑,
竟真的就这般,在所有人尚未彻底从胜利中回过神来的时刻,
追著三十万大疆退军的背影,
义无反顾地狂奔而去!
夜风呼啸。
铁骑如雷。
这一场真正决定生死与国运走向的较量——
正在更远的黑暗之中,悄然展开。
……
夜色深沉,寒风裹著雪粒在原野上肆意翻滚。
四万大尧铁骑如一条沉默的黑色巨龙,自平阳城下奔涌而出,马蹄踏碎冻土,声势低沉却连绵不绝。
火把被严令压低,只在队伍最外侧零星点缀,避免暴露行踪。整支大军在夜色中疾驰,像一柄缓缓出鞘的利刃,锋芒未露,却已杀气暗涌。
萧寧骑在队伍最前方,银甲在夜色中泛著冷硬的光。他背脊笔直,目光始终望向大疆撤军的方向,没有一丝犹疑。
而在他马侧不远处,沈铁崖被数名亲兵押著,同样骑在马上。
双手被缚,披风被寒风掀起,整个人显得狼狈而虚弱,与几个时辰前那个在城门前咆哮、癲狂的北境主帅判若两人。
马蹄声密集如雨,震得沈铁崖的心口阵阵发紧。前方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黑暗,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。
他越走,心中越是惊疑难安。
终於,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。
“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