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键是他顺势將毛驤推到了前台。
这行为实在不妥。
你惧怕得罪胡大老爷,我就不怕吗?
你了解胡大老爷名声的分量吗?
要知道,在大明,曾任丞相且仍健在的,唯有胡大老爷一人。
李善长、杨宪等人,皆已不在。
更別提胡大老爷与皇上还是亲家,两家子女互嫁互娶。
他的侄女是太子妃,儿子娶的是嫡出公主,用“圣眷正隆”形容都显得不足。
毛驤怎敢得罪这样的人?
但看到宋利一脸坦然,毛驤不禁唾骂一声“晦气”。
他明白,宋利如此坦然,说明这是陛下的安排。
他,毛驤,就是那个冲在前面的替罪羊。
毛驤无语地摇摇头,连招呼都不打,大步向外走去。
反正早晚一死,不如来个痛快。
宋利见毛驤屈服,也鬆了口气。
毛驤怕胡大老爷,正常。
好像我不怕似的!
胡大老爷那火爆脾气,一旦激怒,当场翻脸是常事。
甚至可能咬你一口,都不稀奇。
但好在有毛驤打头阵,自己只需旁观,也能跟著去一趟。
不久,胡府便到了。
即便此行目的是探看胡仁彬的病情,但到了胡府,怎能不拜见主人胡大老爷?
毛驤勉强展露笑顏,缓缓步入正堂。
未到正堂,已见胡大老爷二郎腿高蹺,斜臥於躺椅之上,眯缝著眼,哼著小调,品茶食点。
此景令毛驤脸色骤变。
“哎呀,胡爷啊!”
“您这是连装都不愿装了?”
“您现在理应病休,可瞧您这状態,哪有半点病容?”
胡大老爷半睁眼眸,斜睨毛驤,不屑道:“上次我左拥右抱的壮观场面,你都见识了,还装什么蒜?”
毛驤嘴角微搐:“我倒是不介意,可宋利还在此呢!”
“那老傢伙口风不严,万一將您这情况泄露出去,岂不是前功尽弃?”
宋利闻言,险些气绝。心中暗骂:你小子这是有仇必报啊!刚让我背锅,转头就把我卖了?
然宋利尚未开口,胡大老爷已不耐烦地打断:“宋利?那老熟人!他能怎样?去皇上那儿告状?还是四处宣扬?哼,我只是想辞官,在家享清福罢了!之前装模作样那么久,给大家个台阶下,不就结了?非得让我这把老骨头继续操劳?”
此言一出,毛驤与宋利皆陷入沉默。
话虽直白,却透露出一种大智若愚、重剑无锋的力量。
这便是无欲则刚的胡大老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