嗖!
伴隨一道破风声,粗如长枪的箭矢激射而出。
然而在危仔倡等人期盼的目光中,曾经號称军中大杀器的车弩,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无力,箭矢飞出五百余步,在距离那些铁疙瘩还有二百步的时候,深深扎在地面,尾翼不断微微晃动。
强如车弩,竟然够不到那些铁疙瘩!
一瞬间,危仔倡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,整个人失魂落魄,踉蹌著后退了两步。
“刺史,小心!”
身后的亲卫赶忙將其扶住,神態焦急。
就在此时,一名负责守卫城门甬道的校尉,连滚带爬、几乎是手脚並用地衝上了城楼。
他狼狈无比,头盔早已不知丟到哪里去了,脸上满是烟尘和极度的恐惧,几乎是扑倒在危仔倡脚下。
“大帅!不好了!大事不好了啊!”
他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子,带著哭腔喊道。
“城门……城门已经没了!被……被轰成了碎片!什么都没剩下啊!”
“千斤闸……千斤闸也……也快撑不住了!上头全是裂纹,彻底变了形,眼看就要塌了啊!”
这名校尉带著绝望气息的报告,如同一记更狠的重锤,彻底砸碎了危仔倡和周围將领心中刚刚勉强燃起的一丝渺茫希望。
危仔倡一把粗暴地揪住他的衣领,几乎將他整个人提了起来,唾沫星子混合著怒火喷了他一脸。
“快让那些丘八去拿沙袋,用一切能堵的东西,將城洞堵死!”
“得令!”
校尉被他饿狼般的表情,看的心中发毛,忙不叠的应下后,转身跑进甬道。
城外,炮兵阵地上,都尉铁牛那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命令声,再次穿透嘈杂,清晰地响起。
“未命中的炮组,立刻调整炮口角度!”
“所有炮位,迅速清膛!检查炮身!”
“准备第二轮齐射——!”
训练有素的炮兵们立刻行动起来。
儘管同样激动,但他们严格执行操典,用沾水的长杆清理炮膛內残留的火药残渣,检查炮身是否有裂纹,然后迅速装入新的发射药包和沉重的铁弹。
整个过程嫻熟、高效、冷静,与城楼上那一片末日降临般的混乱,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。
危仔倡透过垛口,看著城外那些敌人炮兵从容不迫、有条不紊的动作,一股深不见底的寒意,顺著他的脚底板延伸至天灵盖。
这到底是甚么东西?
难道真如麾下所言,那刘靖会妖术,能请动雷公助阵不成?
就在城上守军还在混乱中试图执行堵门命令时,城外炮兵阵地上,令旗再次挥下。
轰!轰!轰!!!
第二轮迴盪在天际的恐怖巨响,如同死神的催命符,再次降临!
这一次,炮击更加精准!
数发炮弹几乎是沿著第一轮轰开的缺口,狠狠地再次撞击在那本就摇摇欲坠、布满裂纹的千斤闸之上!
砰!
哐啷!
伴隨著一连串更加刺耳的金铁断裂的巨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