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几天,原形毕露了吧。
陆奎有心表现,让苏未吟和其他官员先进去,自己去安顿將士。
骑在马上,他將背挺得直直的,下頜微扬,端著主使大將的威严做派,看著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。
进了驛站,采柔替她除去蓑衣斗笠,俩人在主楼大门前多留了一会儿。
隨行官员陆续进入,王慎和周显扬撑伞走在最后。
王慎面色青灰,几乎是僵著半边身子挪进来的,右臂不敢有任何活动,连带著走姿都显出一种隱忍的跛態。
到了廊下,隨侍接过伞去,他习惯性的想甩一甩衣袖上的雨珠,右臂刚一动就僵住了,疼得倒吸一口冷气,本就不佳的面色愈发显出被病痛折磨的憔悴。
“王大人这是怎么了?瞧著面色不太好。”等两人走近了,苏未吟明知故问。
王慎回道:“略感不適,不妨事。”
“可有请刘医官看看?”
“看过了,已经好多了。”王慎笑容勉强。
看是看过了,也有效,扎完针能好一些,可就是不能睡觉,一睡醒起来又回到之前的状態,该怎么疼还是怎么疼。
自己清楚是老毛病,王慎也不好总去麻烦医官,扎过两回后就没去请了,后面这两天全靠硬扛。
“那就好。”苏未吟表情严肃。
“今晚在邙下驛休整过后,明日就会进入北邙山脉,约有两日的崎嶇山路。北邙山中有匪,咱们得加紧速度通过,若是身体不適,恐受不住山路顛簸。”
王慎当即表示没问题,不会耽误行程。
苏未吟没再多说什么,转身让人交代下去,叫隨行医队抓紧时间继续配驱寒汤包,今日之內配足,每一队將士都要发齐,让他们自行熬煮饮用。
然后带著采柔星落回房间换衣裳。
头髮擦得半干时,刘医官派身边医士过来叫采柔。
从采柔那里得知王慎身上有病痛时,苏未吟便给刘医官打过招呼,若是王慎那边再请医,就让采柔跟著一起去看看。
受献时的礼制需由主客司郎中来安排,若是在路上就被病痛磋磨了精气,到了北境还怎么办事?
若生差池,落的不是哪一个人的脸面,而是整个大雍的威仪。
采柔过去找到刘医官,再一起前往王慎的房间。
周显扬打开门,看到刘医官身后帮忙提著药箱的采柔,愣了一下,赶紧出声提醒,“咳,大人,刘医官和采柔姑娘来了。”
王慎坐在床边,已经自觉解开衣襟,方便医官扎针。
听到这话,赶紧叫侍从过来把衣裳系好。
周显扬第一反应是將人拦住,等先生穿戴齐整,后转念又想,择日不如撞日,机会难得,哪怕是让先生骂一顿,也好过看著他日日受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