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硬的五官如同刀削斧劈,每一道线条都带著军营的铁血和寒意。
吕守成腿肚子发软,没等身后的人发力往下按,自己就跪下了,扯著嗓子嚎起来,“杨、杨参將,您这是做什么呀?”
“啪”的一声,杨毅將腰刀拍到桌上,一身狂莽威慑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“老钱他们三个已经招了,说你勾结山匪,抢了使团的物资马匹。吕守成,你可真是狗胆包天啊!”
吕守成浑身直哆嗦,赶紧磕头喊冤,“没有的事,冤枉,下官冤枉啊!”
他脑子转得飞快。
老钱他们又不是活腻了,怎么可能会往外吐口?估计是这个姓杨的察觉到哪儿不对劲,故意诈他。
杨毅霍然起身,投下的影子將吕守成罩在下头,“冤枉不冤枉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我只问你,使团的东西在哪儿?”
“下官真的不知道啊,都被山匪劫走了……”吕守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嘴里翻来覆去说著一些废话。
杨毅抬头冷冷瞥了眼房梁,语气森然。
“看来是今天淋了雨,脑子进水了。无妨,我帮你控出来,你慢慢想。”
他挥手令人用粗麻绳捆住吕守成双脚,倒吊上房梁。
麻绳摩擦著木樑,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。
一倒过来,吕守成顿时满脸涨红,气血逆冲,脑瓜子嗡嗡直响,仿佛要炸开一般。
“饶命啊!我真没有……是他们血口喷人!杨参將明鑑,我冤吶……”
杨毅擼起袖子,拎起早就准备好的鞭子。
在他眼里,吕守成这种人比山匪更可恶也更可恨,对付这种混帐,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。
最重要的是,老钱他们三个毕竟只是小嘍囉,不会所有事情都让他们知道,还得撬开这王八蛋的嘴才行。
他见多了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货色,也懒得废话,手臂一扬,鞭子带著风声,狠狠抽在吕守成厚实的腰背上。
惨叫声刺破雨帘,杨毅瞄了眼窗外离开的影子,全当作没看见。
苏参军说了,不必刻意瞒著,只要不明著报到陆奎面前,他就不会管。
若在之前,杨毅还会犯点儿嘀咕,但是现在,苏护军的话,他信!
窗外那道身影是冯江的隨从。
他原本想去伙房要点吃食,刚好撞见吕守成被按进屋,好奇跟过来看一眼,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事儿,赶紧跑回去报给冯江。
冯江得知后一路小跑来到陆奎的房间。
“將军,杨毅把吕守成抓了。”
关上门,冯江简明扼要的將事情说了。
陆奎正瘫在椅子里泡脚,听了他的话,一个挺身腰坐起来,“真的假的?”
区区一个驛丞,连品级都没有的芝麻官儿,就算勾结山匪,顶多也就是劫个商队,能有那个胆量去劫使团物资?
而且还杀了那么多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