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北鳶一听,赶紧请张太医进去。
內室里窗扉半掩,卫时月有气无力的靠在榻上,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。
闻到萧北鳶身上露的味道,卫时月埋头吐得昏天黑地,额头溢出薄汗,再开口,嗓子都哑了。
萧北鳶赶紧退去门口,不敢往前凑,等看完诊,便跟著太医一同离开,让卫时月好好休息。
饊子带过来,盒盖都没打开,又原封不动的带走——怕卫时月受不了这股油腻的味道。
困扰的问题自然也没能说出口。
大嫂已经够难受了,哪好再给她添麻烦。
回纤绣阁途中碰到长松,萧北鳶將食盒给他,让带回去给萧南淮吃,反正她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。
“唉!”
再回到纤绣阁,萧北鳶双手托腮继续嘆气。
“要是阿姐在就好了。也不知道阿姐现在到哪儿了,路上顺不顺利……”
千里之外,正坐在路边石头上啃饼子的苏未吟仿佛感受到了这份强烈的惦念,连著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采柔递上水囊,“小姐,没事吧?”
一过北邙山,独属於北方的凛冽就开始初见端倪。
虽已是春末,山这边的风依旧带著一股子刮骨的寒意,白日里太阳明晃晃的掛著,晒得人脸上发烫,可一旦有云遮住,或是太阳西沉,寒气便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,直往骨头缝里钻。
到了晚上,营帐外甚至会结一层薄薄的白霜。
可別著凉了。
“没事,放心吧!”
苏未吟喝了口水,將最后一点饼子塞进嘴里,拍拍手站起来,遥遥环顾。
越往北走,能看到的绿色就越少,昨日过了天门关后,目光所及儘是灰黄龟裂的土地与嶙峋怪石,只有偶尔遇到几丛骆驼刺,才能见到一点清新色彩。
再次踏足这片土地,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悄然漫上心头,同时也掀起久违的战意。
她清楚的记得,过了前面的裂风谷,往西二百余里,就是伏龙城。
风沙呜咽著掠过荒原,宛如前世那些被屠杀的百姓残留的哀嚎余音。
而这一次,她来到这里,为的便是让风只是风,沙也只是沙,不会有长街如血洗,尸横魂不散。
她要他们朴素平凡的活在这片土地,而不是作为隔世也消不去的执念,活在她的噩梦里。
简单休整过后,使团继续前行。
道路平顺,速度也就提上来,队伍比预计时间早了近一个时辰抵达沙团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