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单单是徽商,还是晋商以及什么龙游商人,海瑞对于这些大都靠着囤货居奇起家之人,言语根本不掩饰厌恶之情。
甚至于,若能够铲除掉豪绅,他第一个便会对这些大明朝的蠹虫下手。
可张简修却是不以为意地说道:“海宪台懂经济学么?懂行商么?”
“某乃朝廷官员,如何能够经商牟利。”海瑞皱眉说道。
“这就对了。”张简修笑了笑解释说道。“海宪台不懂经商,殷巡抚不懂经商,我张简修也不懂,那谁来处理一干事务?”
“若是用徽商绝非良策!某也绝不答应!”海瑞很是决然的样子。
张简修无可奈何,他只能眯着眼睛,压低声音说道。
“海宪台所言确实有理,徽商们往日是嚣张跋扈,无恶不作,可此乃我幼弟的买卖,他们却不敢造次。”
“为何?”海瑞还是不明白。
张简修无奈:“海宪台难道不知,京城内徽商总会馆,已然有我幼弟的一份干股。
换一句话来说,现在士元才是真正的徽商头子!”
他嘿嘿一笑,没大没小地拍了拍海瑞的肩膀。
“此番有士元压着,他们自然是不敢动心思,且还有你这位海刚锋在此,让他们老老实实,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。
最为关键的是,徽商们也想要江南这块肥肉啊!”
“。”
海瑞一时间,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他最为注意到的是那一句——“张士元才是真正的徽商头子。”
“西山受皇命,立江南织造局,专于江南掌御用绸缎布匹采办、督造事宜。”
“原应天巡抚殷正茂,着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,总督南直隶、浙江、福建军务,兼理粮饷,节制江南各镇总兵官。”
“原金山卫指挥同知侯继高,特擢为协守江南副总兵,驻金山卫,分理水寨防倭事务。”
“原吴淞参将沈有容,着升署金山卫副总兵,协守金山卫,兼领水寨官军,提督巡洋缉盗事务”
这一条又一条的邸报内容,被念诵出来,令本在亭台楼榭之中,悠闲饮酒作乐的三人,心头沉到了谷底。
王世贞拍案而起:“张江陵此子狼子野心!却也想染指江南,真当我南直隶无人不是?”
“织造局?”
王锡爵则是一脸疑惑的样子。
“从前有织造局,可皆是为内廷提督织造所管辖,以工部与司礼监共同管理。
张江陵这江南织造局又是个什么东西?看起来不像是官营,更像是私营。”
“那张士元出的主意。”
徐阶睁开老迈的眼眸,说话语气似乎是在叹息一般。
“张叔大不比老夫年长,却似乎比老夫还糊涂?无非是想着靠这织造局,来缓解江南之困罢了。
区区一个织造局,便想要染指江南丝布生意,简直痴人说梦!
开官营私办之先河,后患无穷也~”
在这一点上面,三人都有着十足的自信。
他们长于江南,深耕于江南,难道远在京城的张允修,还会比他们更了解江南么?
“无非是想着造几匹布牟利罢了。”
王世贞颇为不屑地说道。
“靠着那点布匹,张士元也想推行他那经济学之策?简直是天方夜谭,也就是晋商蠢笨,才会中了他的道。”
“江南无西山,也无皇帝庇佑,我等小心行事,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。”
一向沉稳的王锡爵,也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,他想了想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