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先生顿了顿,嘆了口气,“都是人生阅歷,男人的经歷像美酒,越陈越有韵味。”
“我觉得也是。”程一笑著应称,张开手衝著苏先生道:“承蒙昊哥五年照顾,后会有期。”
“要学会放下。”苏先生拍了拍他的背。
程一应了,又轻轻抱了抱我,“谢谢你,嫂子。”
他的声音淡淡的,像是一叶没有著落处的浮萍……一时间我的鼻子就酸了起来,一开口就先有些哽咽,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,“没、我其实也没做什么……你有时间,回来看看我们……”
他微愣,说“好”,声音微哑。
他的眼圈也是红的,整个人看起来都罩著一层脆弱,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。
自从生了平平跟安安之后我就总是莫名母爱泛滥,看谁都像孩子不说,眼窝子还变得很浅,一点小事都会引起我的伤感跟感动。
程一就这样走了,每次回头时目光落过来,都透过了我们看向门外,那里始终都没有出现可以留下他的人,他就这样祖国走了一遭,抱著一颗支离破碎的心,拖著疲惫的身躯,留下一段再也弥补不了的遗憾,走了。
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哭,隔壁开车的人不时看了我好几眼,最后很是无奈,“走了就走了,你跟这儿哭的这么伤心,让我怎么想?”
我吸了吸鼻子,没好气儿的隔他一眼:“什么怎么想,你爱怎么想怎么想,反正我现在伤感著呢,你以为我想哭啊……”
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因为程一哭,还是为了苏夏,还是说我就跟看了一本悲剧小说一样的心情难过,反正我这眼泪就是自己有主张。
他抽了张纸巾给我,“这要是回了家,不跟咱妈解释清楚我可就要背黑锅了。搞不好还会在平平跟安安留下印象,他们还这么小,我就把他们的妈妈欺负成这样,误会都是这么来的。”
“又不是不能解释……”
“怎么解释?”他挑眉看我,“难不成我要跟岳母说,我媳妇儿为了我一个哥们儿飞走了,跟这儿哭的哄不好?”
我顿时气结,“我分明就是因为这件事难过的好不好?!”
他点点头,“嗯,是,那也得咱妈信。”
我盯著他轻描淡写的脸看了好半晌,最终只憋出了一个“哼。”
他就笑起来,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,“离开也不一定就是结束,也许下次再见的时候他就有了爱他胜过爱自己的另一半了。”
“是啊是啊,总会找到能在一起的人,总会结婚,但那又如何呢?”我看向窗外惆悵迷茫,“那些人都不是苏夏,也都不是他那么感情的著落处……”
人生就是这样,错过了某一段,即使再重来也都不是原来的了。
有些遗憾是不能弥补的,会深刻的印在记忆里,总也忘不彻底。
“你还是活的没心没肺一点儿好,起码我这儿放心。”他几不可闻的嘆了口气,“你都不知道你的难过我有多心疼。”
听到这样的话,这样悵然若失的语气,我的心臟跟著痛了一下,继而我就笑起来,趁著红绿灯凑过去亲了他一下,“我的老公最好了!”
“嗯嗯,你就会在我这儿放衣炮弹,偏偏我就吃你这一套。”
我嘿嘿的笑著,驱散了送走程一的伤感。
回到家慧慧送了两只萨摩去了爱宠养生馆洗澡,平平跟安安躺在沙发上比谁翻身的速度快。
安安大概有点阴险,他是朝著平平所在的反向翻的,翻身的时候被压在底下的那只胳膊牵著平平的手。
於是他轻易就贏了,这个时候平平根本就不反抗的,两只滴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安安,嘴唇直咕噥,却是没有声音。
看见我回来,他咧嘴朝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,手也张开伸了过来。
那边安安还处在趴伏的状態,急的直蹬腿也翻不过去。没办法,他还没有学会怎么翻身回去,只得眼睁睁的看著我把平平抱了起来,瘪嘴就是委屈的哭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