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躺回床上,闭目休息。
深夜。
房门轻轻被人推开一条缝。
一道冰凉的目光锁定床上沉睡的青年,凝望了许久,带着点不自知的困惑。
“怎么了?”
轻缓的嗓音带着点朦胧的倦意在寂静的夜里响起。
青年坐起身,艳冶的眉目在不明晰的月色下漂亮的仿佛发着光,他唇角带着点轻柔的笑意,温和地询问道:“是今天看见鬼害怕了吗?”
鬼。
沈琼从未害怕过。
因为他知道人比鬼更可怕,有些人的人心比恶鬼的面孔更加扭曲。
但他轻轻点了头,说了谎:“怕,你说的,纯净之体,都想要。”
“你想要吗?”
沈琼问道,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寇枝。
他的背后,是一柄散发着寒光的冰冷刀刃。
背着身后的手紧紧握着刀柄,手心里涌出来的煞气近乎凝聚成粘稠的实体,在刀身上缓缓涌动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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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
静默蔓延。
沈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半坐起身、容貌昳丽的青年。
母亲根本不喜欢他。
在很多很多时候,在他无数次怀抱希望的瞬间,这个事实总是会再一次血淋淋的摆放在他眼前。
他的童年只有阴暗的房间、打在身上的桃木剑、可怖的厉鬼、不断灌入身体让整个躯体冷僵冷彻的煞气。
和母亲露出温柔笑容,下一刻突然扭曲狰狞的脸。
小时候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总是那么善变,只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好,只会忍着疼痛忍着眼泪,笨拙地讨好母亲,努力证明自己是好孩子,以期望母亲会有所不同。
后来知道了。
据说他天生有诅咒,父亲千辛万苦帮他找到了压制诅咒的方法,却不幸被厉鬼所杀,死状凄惨。
是因为他,父亲才死了。
错都在他。
都是他的错。
所以每年父亲的忌日,他都要跪在那个供着父亲牌位的阴暗房间。
刚受完厉鬼煞气的身体僵硬冷麻,长久挨饿之下的胃早就出了问题,他忍着疼痛和饥饿,在母亲拿着桃木剑的癫狂眼神下麻木地磕着头,以慰父亲在天之灵。
直到头破血流、母亲满意为止。
年年如是。
可他那时仍是抱有一丝希望。
毕竟母亲可是一直在捕猎厉鬼帮他压制诅咒,即使很痛,但他仍是很开心,以为母亲是有些在乎他的。
事实证明并非如此。
什么诅咒也不过是骗他的,又怎么会像这个人说的,担心沈家对他不好,把他托付给这个人?
沈琼回神,背在身后的手再度握紧了刀刃,晦暗不明的眼注视着眼前的青年,等着一个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