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了,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:“还有件事,刺史大人听了定然更高兴。”
“什么事?”买韩翼好奇。
买荣立刻凑上前,满脸讨好:“明少主还使了法子,要让那厉王月月受折磨,使其生不如死呢。”
买韩翼眼神一亮,看向明几许:“当真?”
明几许语气淡淡:“不过是些小门小道的毒术罢了。”
一旁本不甚关心的夜明苔提起了兴致:“什么毒?”
众人皆知夜明苔对这些能折磨人的手段最感兴趣,见她迫不及待发问,也都齐刷刷看向明几许。
明几许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,嘴角勾起一抹笑:“是一种能让人每月满月时,浑身如被大火灼烧,痛不欲生却又摆脱不得的毒。”
闻言,夜明苔眼中骤然冒出精光,一把拽住买韩翼的衣袖:“居然这般神奇的毒?你说那历王疼起来是啥模样?满地打滚,还是疼得胡言乱语?”
她一边说一边比划,眼睛瞪得溜圆,惊奇不已,她情绪多变,很快重重叹了口气,摇头道:“可惜咱们在元州,离那海岛十万八千里,不然高低得去瞧瞧他的惨状。”
第159章
这话听得买韩翼心头猛地一颤,回想起雁萧关不止杀了他手下大将容三桂,还将他统领的海盗势力削去大半,简直是生生砍去他半边臂膀。
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,非得将雁萧关千刀万剐不可。
当初在元州得知消息时,他日夜守在府中,连地牢里的刑具都备好了七八套,就盼着亲手报仇。谁料雁萧关直接去了赢州,气得他当场砸了半屋子东西,还不顾夜明苔阻拦,硬是把明几许派去赢州施展美人计。
如今听说雁萧关沦落至此,买韩翼喉咙发紧,下意识舔了舔嘴唇。
他本就爱看人生不如死的惨状,尤其喜欢看人被折断脊骨,在淤泥里挣扎求饶。现在受折磨的还是大梁皇帝最宠爱的儿子,这可比在后院折磨姬妾刺激多了。
光是想象雁萧关疼得满地打滚、哭着求饶的样子,他浑身血液都跟着沸腾,连手指都微微发颤。
夜明苔最懂他心思,一见他眼神发直,立刻和明几许交换了个眼神,嘴里却故意长叹一声:“哎,可惜了。”
买韩翼瞧了她一眼,看她双眼冒光、满脸惋惜的模样,自然知道她在可惜什么。
买荣也瞧出买韩翼动了心思,眼珠子一转,连忙跟着劝道:“岛上全是自己人,那座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离宣州又远,咱们悄悄去一趟,神不知鬼不觉,来回最多半个月,出不了啥乱子。”
买荣肯开口相劝,也是瞧出买韩翼本就心动,要是买韩翼没这个意思,他说什么也不会多嘴,想着,他又道:“再说了,宣州那边一直没查到逃跑矿奴的消息,估计早葬身海底了,那岛孤悬大海,就一条破船,哪那么容易逃脱?不过要是大人上岛敲打敲打那些守卫,让他们把矿奴盯紧点,不再惹出乱子,也免得大人日后烦心不是?”
买韩翼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,没多犹豫便狠狠一拍桌案:“去,当然要去!”
他眼底闪着兴奋不已光,心里盘算着到了岛上如何将雁萧关扒皮抽筋。
可很快,他转头看向明几许,对方正抱臂站在一旁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。
又想起这次多亏他设局,便开口道:“几许,要不要同去?你在赢州待了一年,想必也受了不少罪,要不要亲自去出口气?”
明几许眉头微皱,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。
夜明苔见状,立刻凑过去半哄半劝:“一起去吧,兄长,你难道就不想去见见夫君手下最厉害的兵器坊吗?而且,难得有这机会,我们也能出海玩玩,还能趁机折磨折磨那厉王,要知道,能亲手折磨皇家贵族的机会,可是千载难逢。”
闻言,买韩翼赞同地点了点头。
片刻后,明几许似是勉为其难地点了头,这事就算定下了。
当晚,明几许和夜明苔回了院子,在月光映照的荷塘边,两人对月饮酒,看似温和惬意,话语间却暗藏杀机:“这可是我们筹谋多年才得来的机会,无论如何,绝不能让买韩翼安然回来。”
明几许摩挲着手中酒盏,神思却不知飘向了何方,心不在焉道:“只要他离了元州,带着我们去到兵器坊所在,他便没有活着的必要。”
闻言,夜明苔放下心来,面上勾起一抹嗜血的笑:“等咱们离了这元州,就在海上解决了他,就算他在元州亲信众多,元州守备军在精锐森严又如何?茫茫海面,他们可不知晓买韩翼是如何死的?到时为了争权夺利,元州只会乱成一锅粥。”
说到此,夜明苔顿了顿转向明几许,面露狐疑:“先前不知晓岛之所在是一方面,另外咱们不是还忌惮元州守备军,才一直没动手吗?万一到时他们怀疑咱们,硬要让咱们为买韩翼陪葬该如何?且就算买韩翼死了,新上任的元州刺史还是不放弃贩卖蛮人这条路,我们又该怎么办?”
明几许勾唇一笑:“我早就安排好了,你只需提前同我们手下的人交代下去,元州的事自有人解决。”
见夜明苔满脸疑惑,他反倒提起来另一件事:“你之前说待元州事毕,你想回山里亲手扳倒你父亲,这话当真?”
夜明苔眼神瞬间变得狠厉,咬牙道:“当然,比起买韩翼,我更想看着那老东西一无所有,跪在我面前求饶。”
想起往事,她眼底燃起熊熊恨意,当初就是亚里坤那老东西硬要将她送来元州。
明几许满意点头:“成,元州这方我来安排,此次只要解决了买韩翼,亚里坤不足为惧,蛮人也能安然无恙。”
他转了转酒盏,抬眼望向被天狗咬了一小口的月亮,嘴角微微勾起。
夜色渐深,雁萧关三步并作两步行走在海岛的阴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