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辛苦半日亲手为你熬药,岂容你挑三拣四!”
说著,她將碗放在床头柜上,空出一只手,捏住了顾云舟的下巴。
顾云舟试图挣扎。
可高烧让他浑身软得跟麵条似的,那点力气在萧青鸞面前,简直跟小猫挠痒痒没区別。
她轻而易举地就控制住了他。
另一只手端起碗,舀起满满一勺,再次懟到他嘴边。
“张嘴。”
“唔唔唔!”顾云舟疯狂摇头。
救命啊!
谋杀亲夫了啊!
眼看那勺散发著黑色液体离自己的嘴唇越来越近,顾云舟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生病,而是在渡劫。
“听话。”萧青鸞见他顽抗,声音又软了下来,带著一丝哄劝的意味,“喝了药,病才能好。病好了,你才能去给我赚钱。”
顾云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。
合著你救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当牛做马啊!
两人的攻防战陷入了僵局。
一个拼命灌,一个拼命躲。
在拉扯中,顾云舟的视线对上了萧青鸞的眼睛。
那双眸子里,此刻写满了固执。
她的眼眶微微泛红,似乎已经红了很久。
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,她捏著他下巴的手,力道不自觉地鬆了半分。
她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异的颤抖,还有委屈。
“你为什么不信我?”
她低声问,像是在问他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想让你好起来。”
那一瞬间,顾云舟的心,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他愣住了。
眼前这个霸道偏执,差点把他逼疯的女人,此刻看起来,竟有几分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。
一个用尽了自己所有办法,却得不到信任的孩子。
她或许是真的……在担心他。
用一种极其愚蠢,却又认真的方式。
所有的反抗和挣扎,在这一刻都泄了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