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么是疯了,要么……就是真有底气。
一个牌友凑到王德发耳边低声道:“老王,別听他吹牛逼,这小子指定是想拖延时间。”
另一个也说:“对,万一他半夜跑了,你找谁要去?”
王德发心里也在打鼓。
可那“双倍租金”在他心里的算盘上噼里啪啦地响。
万一呢?
万一这小子不是吹牛逼呢?可能是家里拆迁了,或者中了彩票,钱还没到帐?
多等几天,最多就是这间破房子多空置几天,损失不大。
可要是赌对了,白赚一千二啊!
贪婪,最终压倒了理智。
王德发恶狠狠地指著顾云舟的鼻子,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。
“好!老子就信你一回!就给你一周!”
“一周后中午十二点!你要是拿不出钱来,我不止让你滚蛋,我他妈打断你的腿!”
撂下狠话,王德髮带著他那帮牌友,骂骂咧咧地走了。
脚步声远去,楼道里重归寂静。
危机,暂时解除了。
顾云舟紧绷的神经,在那一瞬间鬆弛了下来。
眼前一黑,身体猛地晃了一下。
“先生!”
一双冰凉的手及时扶住了他。
是萧青鸞。
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身后,满是担忧。
顾云舟再也撑不住了。
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身旁这个瘦弱的女孩身上,脑袋一沉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触手滚烫。
萧青鸞被他身上惊人的温度嚇了一跳。
她咬著牙,用尽全身力气,几乎是半拖半抱著,將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,一步一步,艰难地挪回了臥室。
“砰”的一声。
当顾云舟的身体砸在床上时,她也跟著腿一软,瘫坐在了床边,大口大口地喘著气。
屋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。
萧青鸞看著床上昏睡过去的男人。
他脸色苍白如纸,眉头紧锁,乾裂的嘴唇还在无意识地翕动著。
悔恨和后怕將她淹没。
是她。
都是她搞砸的。
如果不是她弄坏了那个叫马桶的东西,就不会有两千块的赔偿。
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熬了那锅“神药”,他的病也不会拖到现在,烧得这么厉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