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一,你自掏腰包,把这五百块钱赔了,然后去跟客户打电话,求爷爷告奶奶地让他撤销投诉。能不能成,看你运气。”
“第二,平台先行垫付,安抚客户。
但这笔帐会记在你头上,你这个月的绩效评级完蛋,奖金一分没有。
而且有了这条严重投诉的案底,系统隨时可能把你强制清退。”
张伟看著他惨白的脸,嘆了口气:“小顾,我知道你缺钱,可这行就是这样,受了委屈也得自个儿咽下去。你想想吧,怎么选。”
顾云舟站在原地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五百块。
他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到三百块。
他拿什么赔?
就算赔了,那个性吴就会撤销投诉吗?
从对方昨晚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来看,他根本就是来找茬的。
可不赔,工作就没了。
工作没了,他和萧青鸞下周就得睡大街。
这是一个死局。
一个根本无解的死局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站长办公室的,浑浑噩噩地骑著车回到那个家。
推开门。
一股淡淡的米粥香气飘了过来。
萧青鸞正坐在桌边,看到他回来,眼睛一亮,立刻站起身,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迎了上来。
“先生,你回来了。”
她的声音里带著不易察的雀跃和紧张,“我……我煮了粥,你快趁热喝。”
碗里的粥熬得很稠,上面还臥著一个黄澄澄的荷包蛋。
顾云舟看著她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睛,那根紧绷的神经,终於“啪”的一声,断了。
他把头盔隨手扔在地上,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双手插进头髮里,痛苦地弓下了身子。
所有的委屈,愤怒,不甘,在这一刻涌了上来。
萧青鸞被他的反应嚇了一跳。
她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在桌上,走到他身边,轻轻蹲下,仰头看著他。
“先生,出什么事了?”
顾云舟没有抬头,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。
“我……可能要被开除了。”
他用最简短的语言,把刚刚在站点发生的一切,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。
他没指望萧青鸞能听懂,更没指望她能提供什么帮助。
他只是撑不住了,想找个地方,把心里的话倒出来而已。
安静的客厅里,只有他压抑而疲惫的敘述声。
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,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过了许久,萧青鸞才缓缓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