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错了,他什么书都看,总之我看见书就烦,还有报纸,通通不许出现在我的眼前。”
柯勒深吸一口气说:“我睡觉,这总可以了吧。”
从书包拿出一张厚实的毛毯,刚蒙上头,就听阿不福思又念道:“你就这样直接睡了?不去洗漱?还有你的睡衣呢?”
柯勒闷声道:“洗漱是因为担心衣服上的灰尘把床铺弄脏,但你这个沙发明显没有必要,它比我的鞋底都脏。”
“嘴尖舌快的臭小子,出去洗漱!”柯勒感觉到身上的重了些,掀开毯子一看,是一件衬衫式的长睡衣,阿不福思说,“你用魔法改改尺寸穿。”
“我有睡衣。”柯勒拿出自己乾净的睡衣,又看了看油亮发光的沙发,嘆气走出了房间,画像里的阿利安娜已经闭眼睡著了,迅速洗漱完一一柯勒站在了房间的门口不愿意进去。
“为什么你的床上会有一只羊?”
“若辛(roisin)会在这里,主要是因为你抢了她的床位,”阿不福思把山羊当作了枕头靠著,手里拨弄著一台收音机。
“哈哈,那还真是抱歉!”
柯勒扯出一个假笑,把自己摔进沙发里,闭上眼睛准备睡觉,阿不福思手里的收音机突然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,一会儿强,一会儿弱,接收到频道后,总算稳定了下来。
“现在的时间是二十二点,来到了夜间的魔法时间!我是主持人格兰达·奇托克·。。”
阿不福思又开始转动音量旋钮,声音越来越大,主持人原本清悦动听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,柯勒又收起听觉,他怀疑阿不福思说自己会照顾小孩都是骗人的,他这样的表现都不如老油头。
在强大的魔法控制力下,柯勒几乎什么都闻不到也听不到,周围的环境又如此昏暗適合睡觉,可他怎么也睡不著。
坐起身,柯勒再次翻起书包,从里面取出一罐酣睡剂,也快见底了,明天要重新熬製一些。柯勒手里的罐子突然消失不见,看向阿不福思,这个糟老头子把他的药剂餵给了羊。
“一百加隆。”柯勒张口就来。
“就这一点点,顶多6西可,”六枚银幣落到了柯勒的毯子上,阿不福思说,“谁教你睡不著就喝药剂的,你那个食死徒老师?”
“別总这么叫他,他叫斯內普,”柯勒说,“不喝药剂,那你说说睡不著怎么办,你会睡眠魔法吗?”
“睡不著就喝点酒唄,你那杯还没动,不试试?”阿不福思挥了挥魔杖,那只装著湖蓝色的清澈酒液的杯子就从客厅飞了进来,“喝吧,一杯结束,保准睡著。”
“你以前也这么给安娜喝?”柯勒小心接过酒杯,盯著清冽酒水里自己的倒影。
“当然不,但你怎么能和安娜一样,她可是个女孩。”
“这是什么酒?”
“伏特加、白兰地、威士忌————-你也看见了,什么都混了一点。”
柯勒深吸一口气,端起酒杯,入喉,喷了出来,呛得直咳嗽,阿不福思在一边狂笑,床上的山羊沉浸在本属於柯勒的无梦酣睡中,舒坦地打了个响鼻。
柯勒瞪著阿不福思,硬是又喝了一口,他感觉一团火在往下烧,又一团气向上,鼻子耳朵里像火车排气管一样往外喷气,这效果比酣睡剂还要好,只是一口,就感觉脑子晕乎乎的。
身体也变得轻飘飘,像坐在云朵上一样不著实地——“·
阿不福思看见柯勒木愣愣地坐在沙发里,就把酒杯拿到盥洗室倒掉,接著把柯勒隨意摆在桌子上的酒瓶都带到了楼下,重新分类放好。
回来时,屋里神奇地飘著一个小孩,他走上前,把柯勒拽下来塞进毯子里,
又叠上一层被子防止他飞走。
阿不福思躺到床上枕著山羊,举起魔杖一点,收音机的旋钮转动了一下,破旧油灯里的火苗也熄灭了,黑暗里寂静无声,只有山羊哼哼唧唧的叫声,偶尔的,阿不福思还能听到沙发那边传来小声的呢喃。
“不能看—”
柯勒又做梦了,自从那个意外的魔热症以来,他总是被迫重温自己的幼年记忆,以前,这些记忆不知存放在大脑里的哪个角落,柯勒都以为他已经忘记了,
现在他只能把它们藏起来。
不让自己看见,也不让別人看见,在翻跃的梦境里努力清空大脑,保持冷静,柯勒有太多秘密不能被人发现,梦和摄魂取念一样危险。
柯勒討厌喝酒,像討厌做梦一样討厌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