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好像聊得很投入。”
他的声音低了下去,鹫匠圣美都能听到一点点委屈。
“只是在讨论音乐。”
圣美有些无奈,但看着他不自觉蹙起的眉头,还是放轻声音,“只是这样而已。”
及川彻盯着她几秒,仅仅是几秒的迟疑,就像是终于按耐不住心底翻涌了一下午的焦躁和某种更深的不安,深吸一口气,问题如同植物大战僵尸里豌豆射手:“那我们呢?!”
“圣美,我们还要这样多久?这样的日子,哪怕只有一天都好难受!在学校里连话都不能多说,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,我都会想到连问一句的立场都没有……!”
他语速越来越快,“IH已经结束了!暑假马上就要开始了!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……等到春高?等到毕业?还是你觉得前辈会更稳定?更可靠?”
最后一句几乎是脱口而出,压抑的情绪好像找到了出口,话一出口,他自己都短暂顿了下,但倔强的没有收回,只是紧紧攥着拳头,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夜风吹过,带着潮湿的气息。圣美安静的听他说完,没有立刻回答。实际上心脏因为他的话而微微收紧,只觉得心口越来越闷,后来泛起细密的疼。
她理解他的不安,甚至为他这份毫不掩饰的在意和关注而感到一丝隐秘的窃喜。
但是,理智还尚存。
“等到关系稳定……”她开口,声音平静,话说的甚至有些无情,“至少,等到毕业吧。”
“毕业……?!”
及川彻眼睛睁大,像是被这个确切又遥远的期限砸懵了,脸上的光彩瞬间暗淡,“还要那么久!整整一年半!”
“嗯。”圣美点点头,迎着他有些受伤的目光,发觉自己的语句好像太过残忍,用尽量客观的语气解释自己的想法:“现在,爷爷对你的态度刚开始有改观,他看到了你的潜力和价值,也在思考新战术的可能性。”
“如果这个时候,让他知道了我们的事,以他的性格……你觉得他会怎么想?会不会认为你心浮气躁,甚至觉得是我影响了你?”
鹫匠圣美顿了顿,声音更轻,她保证自己拿了哄小孩的耐心也对待及川彻,虽然及川彻很多时候的行为呈现一种孩子气的表象,但实际上但这家伙太难哄了。
“及川,你的目标是全国。是变得更强,我们的关系不能成为有些人拿来攻击你,或者让爷爷产生顾虑的借口。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,让爷爷对你、对我,产生不好的看法。”
及川彻张了张嘴,想反驳,想说“这不会影响我”,想说“我们可以小心一点”,想说“请信任我吧”,但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神,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。
“所以,”圣美无奈的叹息,伸出手在路灯和月光的映照下摸了摸他的脸颊,“再等等好吗?”
被他捉住手回握在一起,力道有些大,带着点不甘,半晌,及川彻才抬起眼,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,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那就……等到毕业。说好了?”
“说好了。”
圣美回应,心里松了一口气,又有些空落落的。
“不过,”及川彻忽然又凑近了些,在昏黄的路灯下,有些发丝在发光,“毕业之前,地下恋情归地下恋情。但该有的福利,可不能少。”
说完,飞快的在她唇角碰了一下,然后迅速退开,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无畏的笑,而是耳根红得厉害。
圣美脸颊一热,瞪了他一眼,“太晚了,回去吧。”
及川彻回到家,冲了个冷水澡,心里的那股躁意和憋闷依旧盘旋不去,他把自己摔进床里,抓起手机,毫不犹豫的拨通了岩泉一的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