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圣诞节之时,即使是在如今动荡的时期,大街小巷也依旧充满着过节的喜悦。
风铃的声音、圣诞节乐曲的声音、谈笑的声音……似乎一切的阴霾都会因此刻的欢乐而失色。
些微的笑意因此也攀上了「普罗米修斯」的嘴角。
“圣诞节——我那可怜的孩子,我亲爱的索菲娅(*斯代拉),”他不知是向谁夸张地诉说着,“她会喜欢我给她的圣诞礼物吗?呵呵,将她所不知的母亲(*玛利亚·普季齐娜)的名字告诉她,让她明白她那伟大的父亲是如何地期待她成为真正的「神」这种事——”
“哦?”被他倾诉的客人似乎十分畏寒,包裹得严实又暖和,他微笑着,不紧不慢地开口,“但仅以我的同伴的观察,那位小姐并不是会崇拜神明的类型……”
“她当然不会尊崇神明——”「普罗米修斯」不怎么在意地打断了那人的话,“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东西能获得她的信仰与崇敬?”
这么说着,他似乎是想起一直在追杀他那些分体的,名为“阿尔蒂尔·兰波”的家伙,语气不快:“倘若不是有人坏了我的好事,现在我就应该已经与她团聚。”
斯代拉·利贝尔忒,这个名字……啧,不管是那个兰波,还是「牧神」的那个造物,简直没有任何审美可言,甚至还将原本那么完美的存在养成了法国谍报局的喉舌。
“不过一个卑劣的窃贼而已。”
尽管直至如今,他已经失去了他的十一位分体——被玛利亚·普季齐娜杀死的、因“意外”而亡的、被阿尔蒂尔·兰波杀死的……
如今他剩下的也就只有他的本我以及唯一一位分体。以至于他现在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头脑,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……
但是一切都没有关系——全部、没有关系。只要他能够达成他的目标,只要能够亲眼见证「神」的诞生……一·切·都·无·关·紧·要。
「普罗米修斯」看着外界热闹的景象,突然觉得一切索然无味。
这时,一直没有发言的那位客人突然开口询问道:“阁下所说的窃贼,指的是来自法国的那位兰波先生吗?”
“哦?”「普罗米修斯」自窗边离开,向房间中壁炉的方向走了几步。
他并没有如实回答客人的问题,而是有些警惕疑惑道:“说来,尽管我们合作已经有了一段时间,但你似乎并没有向我说明,你为什么一直关注我的索菲娅?”
“费奥多尔先生。”
费奥多尔只是露出优雅的、带着一丝危险的笑容:“啊、我还以为您不会问出这种问题呢……”
他从容地站起身来,微微欠身:“对于这段时间与您堪称愉快的合作,令我十分感激——”
“因此我才能够确定……”
外界的一切声音似乎消失不见,一切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。
“您也仅是一位卑·劣的罪人而已。”
「普罗米修斯」听到耳边响起轻微的衣衫翻动之声,在他的视觉消失之前,只看到了一条系着白色绒球的发尾。
“当然是因为我们想让她成为我们的同伴嘛——”果戈里笑眯眯地回复地面上再也无法开口的人,尾音上挑,“自由的鸟儿最讨厌的就是试图定义她的讨厌鬼呢^^。”
他发尾的绒球晃动着。
……
巴黎。
远方的阴影未能蔓延到斯代拉一蹦一跳的步伐之下。
明明在之前他们已经将家里装扮地热热闹闹,在平安夜当晚还交换了苹果——斯代拉还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,精心包装好,准备送给贝尔纳先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