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柔放下了捂着小姐双眼的手。
毓梓墨隐匿在人后,看到柳葙黎的身影出现,心道不好。
她把自己往后藏的更深,眼神在宁兰因与柳葙黎之间流转。
柳葙黎在看宁兰因,而她却在关心自己的侍女。
宁兰因想要把翩翩置于自己身后,可这丫头不肯,说什么都要在宁兰因身旁站着,而玉柔则护在小姐和翩翩身前。
玉柔吐字清晰且冷静,在那妇人倒打一耙开口前,她道:“这才是我们动的手,你可一定要记住了。”
仿佛下一刀就会刺在妇人身上,玉柔接道:“胡乱攀扯无用,我们官府见。”
恰是此刻,酒楼门外传来阵阵骚动。是府尹大人穿着官府亲临了。
兴师动众的府尹急匆匆的过来,酒楼掌柜面上是谄媚的笑上前点头哈腰问候府尹大人,却被府尹一把推开,嫌弃他碍事。
一众官兵围住了酒楼门口,来势汹汹。
府尹高声道:“何人在此闹事?”
那妇人跪着上前,抬手去指宁兰因:“官老爷,是……”
“带走。”
府尹当机立断,身后的手下得令,上前捂住妇人的嘴巴往外拖着走。
官老爷拂袖转身离去。
变故太快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背后之人的有意袒护。
等吃瓜的众人反应过来转向宁兰因身上时,人却不见了踪影。
无人的街巷里,府尹与裕平在一处站着,不知两人讲了些什么,最后互相拜别。
宁兰因往前走,身后人却不拦。
裕安跟在柳葙黎身后,想劝主子跟上,却还是住了口。
玉柔行至他们跟前微微福身,淡道:“多谢七皇子出手相助,婢子会亲身前往官府待审。”
“不用……”裕安的话音未落,玉柔便转身离去。
一主一仆孤立在一处。
裕平无言,默然回到殿下身边。
上了软轿,翩翩的声音隔着轿帘传进宁兰因的耳中,带着醉意与迷蒙:“小姐,婢子想家了。”
许是过了瞬间,那片刻的停顿未有所察,小轿摇摇晃晃间,宁兰因道:“不会很久。”
脑海中闪过娘亲关切的笑容,爹爹的欲言难辞。
兰因也很想家。
花朵盛放,短暂又糜烂。
窗前的荼蘼花凋落在地面,随着风,伴着洒扫的声音消失在视线中。
府苑的侍婢仆从多了起来,手上忙着各自的伙计,各司其职安守本分,倒是让人放下戒备,轻松许多。
最后一笔收尾,宣纸上的墨迹未干,宁兰因趁着晾干的间隙取来一旁的信封。
书信遥寄挂念,洋洋洒洒的娟秀字迹布满整整六页信纸。
久离未归,家中人总是常常牵挂,来往去信不断,这已经是宁兰因寄出的第三次信了。
回去的路上,马车经过柳葙黎的府门,被宁兰因喊停。
素手掀起车帘一角,视线落在表面平静的府门口。
上次酒楼一别,不出半日,柳葙黎便登门来了府苑,却只是在厅堂小坐片刻,等宁兰因露面时,只匆匆一眼他便离开了府苑。
那日的他处处透着难以言喻的奇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