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在风雪中穿行,碾碎了长街的寂静。
管家早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,远远瞧见了郡主的马车后便急忙吩咐下人烧地龙。
管家告知舒挽,晏清回来了。
舒挽点头示意听到了。
屏退了左右,舒挽径直走向书房。
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,仰头饮尽。
“事情办得如何?”
舒挽说完看向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晏清,多日不见,他似乎黑瘦了点。
“回姑娘,江南分舵的柳堂主和川蜀分舵的陈堂主,见到姑娘的亲笔信物后痛哭流涕。”
“这两位堂主已然动身,他们乔装打扮,不日便会抵达京城与尊上一叙。”
舒挽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,眼底却无半分笑意。
“柳三娘和陈大勇倒是没变,还是那般急性子。”
昔日她从尸山血海里把这两个人扒拉出来,给了一条命,如今看来,这恩情算是没白施。
“漠北那边呢?”舒挽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,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。
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。
晏清的身子僵了僵,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下去。
他低下头,双手死死地扣进地毯里,指节泛白。
“漠北分舵……赵堂主将送信之人给杀了。”
“啪!”
舒挽手中的青瓷茶盏瞬间化为齑粉,茶水混合着碎瓷片洒了一桌。
鲜红的血珠从她掌心渗出,滴落在案几上,触目惊心。
晏清大惊失色,猛地向前膝行几步。
“姑娘!”
舒挽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,随手甩去掌心的残渣。
她站起身,走到窗前,一把推开了窗户。
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灌了进来,吹乱了她鬓角的碎发。
“好一个赵笱!。”她轻笑一声,笑声清脆,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。
“晏清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
“明日一早,把库房里所有值钱的金银细软,玉器古玩,统统搬出来。”
“全部拿去黑市典当。”
“记住,是黑市,我要现银,越快越好,死当。”
“是,属下明白。”
舒挽走到书架前,抽出一张宣纸,提笔写下几个地点。
“这些银子,你拿去运作。”
“即日起,你亲自去一趟城郊和邻县。”
“我要你去挑选人手。”
“不要那些江湖油子,也不要那些偷鸡摸狗之辈。”她顿了顿,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团墨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