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我说,”舒挽的声音在夜风中飘忽不定,“你们的前宫主还没有死呢?”
鬼影猛地转身,眼中是难以置信的震惊。
“你说什么?!”
“我说,你们的前宫主,还活着。”舒挽缓缓道,观察着他的每一丝表情变化。
鬼影上前一步,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。
“那天的大火……那么大……神女庙都烧塌了……”
“我亲眼看到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的声音哽咽了。
舒挽没有挣脱,任由他抓着,声音压得更低反问:“你亲眼看到尸体了吗?”
鬼影愣住了。
尸体……
那具焦尸面目全非,根本辨认不出。
鬼影的呼吸急促起来,眼中翻涌着复杂至极的情绪:震惊、狂喜、怀疑、愧疚……
“你……你说的是真的?”他的声音在发抖。
“我为何要骗你?”舒挽直视他的眼睛,“我只是想知道,若宫主有一天回来,需要你的帮助,你——还会站在她那边吗?”
鬼影如遭雷击,松开了手,踉跄后退一步。
这个问题,他不敢想,更不敢答。
他还有姐姐。
幽影已经深陷其中,为了宴时,她什么都肯做。
如果他背叛宴时,幽影会如何下场?
“我……”鬼影喉结滚动,最终别开脸,“我不知道。”
舒挽看着他挣扎的神情,心中已有答案。
她并没有逼迫他立刻表态。
有时候,逼得太紧,反而会适得其反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舒挽轻声道,“你不必现在回答。只是若有一天你想清楚了,可以来找我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:“就当是为了那个,曾将你们姐弟从泥沼中拉出来,教你们武功,给你们安身立命之所的人。”
鬼影浑身一震,猛地抬头看她。
舒挽说完不再停留,转身离开。
鬼影站在原地,久久未动。
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肩头,堆积成白。
他看着舒挽离去的方向,手紧紧握着剑柄。
指节泛白。
脑海中,那个红衣似火、恣意张扬的女子的身影,越来越清晰。
他想起了那年冬天,他和姐姐被自己的赌鬼父亲要变卖进赌坊,当时的宫主还只是栖芜宫很普通的一名教徒,她求着她的堂主救下了他们。
她说自己也曾有和他们一般大小的弟弟妹妹。
此后,他们姐弟二人就跟在了她的身边。
她教他们习武认字,有好吃的会想到他们。
她渐渐的越来越厉害,在栖芜宫的地位也越来越高,他们也变成她的亲信,最终成为她最信任的左膀右臂。
“宫主……”
他低喃一声,一滴泪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