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寒光有一瞬心悸,他想,世上因功法相貌各异者有很多,但见面前花妖一眼,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个精怪。
“你叫庄寒光?”
庄寒光面露感恩:“是。多谢花灵救我一命。”
白辞霜没有理他,想了想刚才在他记忆里看到的画面,问道:“你有一个徒弟,他很重要,为了他,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求药还险些送了性命,值得吗?”
庄寒光想起被封在冰室的徒弟,无奈道:“值不值说了也没用,而且修真界除了家族就看重师徒名分,徒弟都快死了,我是他师尊,我不来谁来?”
“你不认识他,和他没有血缘关系,一个捡到的孤儿而已,我不理解。”
庄寒光想起自己在一次离家斩妖除魔的路上捡到的孩子,那孩子才不到十岁,父母亲友乃至邻里都死绝了,唯独他还留着一口气,看到有人路过就扒住他的靴子。
扒得死紧,庄寒光抬脚,孩子瘦弱的身子从死人堆里滑出来。
和他对视片刻庄寒光败下阵来:“别这样看着我。”
那小孩满脸血灰,只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,也不说话,像可怜兮兮的小狗。
他心一软就收养了。
原本这十几年修道修得好好的,谁知道问心境后,这孩子就蹦出个心魔,问他也不说,只有一句:你别管。
可能是叛逆期到了。
庄寒光露出一个略带忧虑的笑:“这世上不是只有血脉相系的人才值得如此的。”
“我养他,他也尽己所能地照顾我,我父母不是闭关就是远游,这么多年都是我们彼此相伴一起度过的,他早就是我不能放弃的人了。”
白辞霜想起东陵:“他是你妻子?”
“你怎么这么想?”庄寒光满目震惊,他又想到徒弟的心魔,好像抓到了些许头绪,面有无奈,但随即是顺其自然的释然,“现在还不是。”
“你们人类还真是难以理解。”辞霜花摇了摇头。
庄寒光温柔地看着他:“不理解也好。”
因为理解之后会多出来许多牵挂,这无忧无虑的花灵太过心软,他会为那个人或妖奋不顾身,结局总不会太好。
“算了,你陪我说话也挺久了。”他递给庄寒光一片花瓣,“报酬。”
“这。。。。。。”庄寒光看着手中蓝白交杂的花瓣,嘴唇翕动没说出话来。
等他再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山脚下了,有微风过,风中有声音:“走吧,以后变聪明点,别什么人都相信。”
他攥住辞霜花瓣御剑离开了霜山。
“寒冰剑尊,你说是不是啊?”
庄寒光看着几人,眼中有流动的暗色,寒气在四方流转,他轻轻一笑答道:“是。”
众人又窃窃私语起来:“四个明道境有去无回,怪不得辞霜花的消息逐渐冷下来,根本就没有人能夺得这灵药吧。”
“寒冰剑尊都这样说,那现在白辞霜得有多强,天行宗打得过吗?”
“毕竟这么多长老弟子呢,一个打不过一群还累不死他吗?”
白辞霜听得够了,不想再与大长老玩比谁能沉得住气的游戏,便收了术法从空中落下来,背着众人的惊呼,他看向半空:“大长老,我都出现了,你们还不出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