凛冬时节,这鲜有人迹的山林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白雪。
偶有耐寒的雀儿飞过,在无暇的雪地留下几枚爪印。
“啾。”那雀儿好奇地看着倒在雪地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的男人,跃跃欲试想上去啄两口。
那男人睫毛微颤,抬了抬几乎被冻僵了的脖子,呼出一口微弱的热气,雀儿看这冰雕突然动了,被吓得叽叽喳喳地扑着翅膀走了。
叶砚尘的思绪发麻,浑身几乎没了知觉,他只知道不能倒在这里。
不能让程峥得逞。
他若是死在这荒山野岭,如了他那好师弟的意,便坐实了偷窃化神丹叛逃的罪名。
“师兄,要怪,就怪你太过自负,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,惹人讨厌!”
程峥将他推下碎星崖时阴毒的声音犹在耳侧。
叶砚尘咬紧牙关,撑起几乎冻僵的手臂,试图站起来。
然而,他刚一用力,体内那早已寸寸断裂的经脉就传来一股钻心的剧痛。
“呃……”叶砚尘闷哼一声,身子一颤,跌回了地面,溅起一片细碎的雪沫。
叶砚尘这一下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,他眼前发黑,意识渐渐昏沉……
叶砚尘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,他的意识渐渐回笼,首先感受到的是软乎温暖的被褥。
叶砚尘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帐幔和雕有繁复纹路的的床柱。
“醒了?”一道漫不经心的男声猝然传入耳中。
叶砚尘浑身一僵,循声看去。
只见一个身着红色华服的男人正慵懒地靠在不远的软榻上,一手支颐,另一只手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。那双风流的桃花眼微抬,狎昵地看着叶砚尘。
“我手下说要进献给我一个绝世美人,我还当是谁。”男人敲着桌面的指尖微顿,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,“原来是我们嫉恶如仇的天枢宗大弟子叶砚尘啊。”
叶砚尘心头猛得一沉,支起身子,警惕地看向男人,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,心中冰凉一片。
怎就落到凌栖这个大魔头手上了!
说起这魔尊凌栖,叶砚尘当真是半点好印象都无,这魔头处处与他作对,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毛病,每次叶砚尘出门做任务等能被他缠上,叶砚尘一边做任务还要一边提防他发难,前不久更是当着宗门大会千余人,送他金丝花,其言语轻佻,实在是……无耻之至!
“奥对了,忘了告诉你,”凌栖慢悠悠地起身,踱步至床榻边,俯下身子,冰凉的指尖猝不及防挑起他的下巴,“从今日起,你就是本尊新得的——侍、君。”
侍君两个字猝不及防地落入叶砚尘的耳朵,他瞳孔骤缩,看着凌栖似笑非笑的神情,猛地挥开了凌栖的手,用力擦了擦自己的下巴,表情嫌恶至极。
叶砚尘看着凌栖,冷冷道:“倒也不必用这种方法恶心我。”
凌栖挑了挑眉,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。
“恶心你?”凌栖低低地笑了起来,他非但没有退开,反而再次俯身,双手撑在叶砚尘身体两侧,将他困在方寸之间,气息迫近,“叶砚尘,你以为本尊是在与你商量吗?”
他的目光如同滑腻的毒蛇,细细描摹着叶砚尘的眉眼,从那染上薄红的眼尾,到紧抿的、失去血色的唇瓣。
“你现在,是本尊的所有物。”他的语调慵懒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,“就像这殿中的一器一物,本尊想如何对待,便如何对待。”
叶砚尘被他禁锢在床榻与他胸膛之间的狭小空间,鼻尖充斥着凌栖那股冷冽的檀香气息,几乎让他窒息。
“乖乖听话,本尊或许心情好了,能让你在这魔宫里,过得舒服些。”
叶砚尘心里一沉,恨恨地看着叶砚尘,不敢再做反应,以他现在的身体,反抗凌栖无异于以卵击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