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砚尘又惊又怒,再也忍不了了,捞起袖口里藏着的匕首,猛得朝紫鸢一刺。
紫鸢没想到他突然发难,慌慌张张地躲开,被叶砚尘的刀尖划破了肩膀的布料,带出来一串血迹。
紫鸢猛地朝叶砚尘击出一掌,带着一阵掌风,叶砚尘被这一掌打得跌回了床上,喉间都泛起腥甜。
叶砚尘再次因为自己破败的身子感到无力,怎么能弱成这样?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紫鸢冷哼了一声,走近叶砚尘,捏起他的下颌,将一枚丹药塞进了叶砚尘的嘴里。
丹药入口即化,叶砚尘偏头猛咳,但什么也咳不出来。
紫鸢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,他兴奋地转身走了出去:“我去找尊上来。”
紫鸢走后叶砚尘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热,他福至心灵地知道了刚刚吃的是什么东西。
叶砚尘一阵恶心反胃,心里冰凉一片,难不成凌栖真是断袖啊,他今日不会要折在这里了吧。
叶砚尘在心里想对策,一遍默默将凌栖剐了几百遍。
魔族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。
魔宫书房。
“什么?”凌栖皱着眉看向紫鸢,“你说你给他吃了什么?”
“合欢引啊。”紫鸢不解地又重复了一遍。
凌栖摔下手里的笔,冷冷地看着她:“解药。”
紫鸢对凌栖的态度很不解:“为什么啊,尊上收他做侍君不就是想让他伺候……”
“还要我重复第二遍吗?”凌栖打断了她的话,手隔空成爪,抓住了紫鸢的脖子。
紫鸢脸被憋得通红,喘不上气来,她心里一凉,她怎么敢和尊上顶嘴呢?
紫鸢忙掏出解药,给了凌栖。
“自己去戒律堂领罚,以后不许再接近他。”凌栖放下紫鸢,留下这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,看上去很是着急。
合欢引药性强烈,而叶砚尘又身负重伤,经脉本就受损,这几日凌栖好不容易给人养好了点儿,一下子又被这蠢东西给打回原型了。
凌栖风风火火地来到叶砚尘的卧房,刚一推开门,就看到了蜷在被窝里满脸通红,呼吸紊乱的叶砚尘。
凌栖快步走了过去,想赶紧将解药喂给他,结果凌栖的手刚伸过去,就被叶砚尘狠狠咬住了。
叶砚尘发狠地咬住男人的手掌,血珠练成了线往下滴着。
叶砚尘突然觉得很委屈,他是公认的天之骄子,向来顺风顺水,却每次都在凌栖这吃瘪,现在更是要被他这么凌辱,却只能用这种微不足道的方式来报复。
“嘶——”那力道之大,凌栖觉得自己的手掌都要裂为两半了。
“你先松开,我给你解药……”凌栖话还没说完,就感觉手心落入了滚烫的水珠。
凌栖一惊,忙看向叶砚尘的脸庞,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,那泪水源源不断地从叶砚尘眼眶里溢出来,落入凌栖的手心里。
凌栖愣住了。
他见过叶砚尘很多样子——持剑相对的凛然、被他戏弄时的薄怒、重伤濒死的脆弱,还有那不肯弯折的骄傲。
唯独没见过他哭,哪怕是在年少时他们还没有分开的时候。
那滚烫的泪珠砸在他血肉模糊的手掌上,比刚才被狠咬一口还要灼人,烫得他心尖都跟着一缩。叶砚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,混着唇边沾染的血迹,在苍白的脸上划出几道狼狈的湿痕。
凌栖突然无措起来,第一次产生后悔的情绪。
是不是把人欺负得太狠了。
可是他知道叶砚尘讨厌他,若是不用这种方式,叶砚尘怎么会留下来呢,他又怎么名正言顺地给叶砚尘治伤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