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是我再把你掳魔界呢?”
“那咱就打一架。”叶砚尘面无表情冷冷道。
凌栖轻笑了一声,正要说什么,却突然顿住了脚步。
他拉住叶砚尘,锁眉凝神地感知着什么。
叶砚尘不敢打扰他,在一旁戒备着周围。
凌栖一把拉住叶砚尘,往旁边的树上一跃,两人双双隐入树冠。
没过多久,两个沧华宗弟子推着一个推车走了过来,那推车上盖了白布,看不出来是什么。
“赶紧的,快把这批货运下去。”
叶砚尘皱了皱眉,好重的腥气。
这时,推车似乎压过一个石子,推颠了一下,那推车侧面竟垂下来个人手。
那只手惨白,指甲尖锐修长,手指间还连着蹼,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。
叶砚尘瞪大了眼睛,拽了一下凌栖。
两人悄无声息地尾随在那两名弟子身后,巧妙地利用树木与建筑隐藏踪迹。
推车在崎岖小路上颠簸前行,那只惨白的的手随着车轮滚动无力地晃动。浓重的海腥气混杂着血锈味,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“他们这是要往哪里去?”叶砚尘压低声音,目光紧锁着前方推车。这条路向着宗门后山一处偏僻的峡谷延伸。
凌栖眼神锐利,神识铺散开感知着周围。
“气息被刻意掩盖过,但这血腥味……绝非一日之功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更沉,“看来这背后,藏着更深的龌龊。”
前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两名弟子在一处隐蔽的山壁前停下。其中一人警惕地环顾四周,另一人则在山壁上某处有节奏地叩击了几下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山壁竟缓缓移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,一股阴冷潮湿夹杂着腥气的风从中涌出。
两名弟子迅速推着车进入,山壁随即在他们身后合拢,严丝合缝,仿佛从未开启过。
叶砚尘与凌栖从藏身处现身,来到那山壁前。“有阵法禁制。”凌栖指尖轻触石壁,感受着其上流转的微弱能量,“不算高明,但强行破开会打草惊蛇。”
叶砚尘观察着四周环境,眉头紧蹙:“这沧华宗,分明是在利用鲛人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。”
“那更要进去看个究竟了。”
凌栖指尖的微光如水纹般渗入石壁,禁制上的灵光轻微波动了几下,便悄然沉寂。他低声道:“可以了,这阵法被我暂时骗过去了,但我们时间不多。”
两人身形一闪,掠入那道缝隙。
这是一条向下的天然溶洞通道,人工开凿的痕迹粗糙地覆盖在原始岩层之上。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嵌着一颗昏黄的萤石,光线勉强照亮前路,却更添几分阴森。
空气中弥漫的腥气愈发浓重,几乎令人作呕。
通道深处,隐约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,以及压抑的低鸣。
他们对视一眼,更加谨慎地收敛气息,沿着通道向内潜行。越往深处,人工的痕迹越明显,两侧甚至出现了简陋的牢笼,笼壁上残留着深色的污渍和几片闪着幽蓝光泽的鳞片。
转过一个弯角,眼前豁然开朗,却是一幅宛如地狱的景象。
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窟中央,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水池,池水浑浊不堪,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。数条碗口粗的玄铁锁链从池边延伸至池底,锁链的另一端,禁锢着几道身影。
那是鲛人。他们上半身与人类无异,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,能看见其下淡青色的血管,长发如同海藻般披散。而下半身,则是覆盖着美丽鳞片的鱼尾,只是此刻,那些鳞片大多黯淡无光,甚至大片脱落,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伤口。他们的手腕、脖颈都被铁镣锁住,深嵌入肉,行动间带起锁链沉闷的撞击声。
更让人触目的是,旁边有几个沧华宗弟子,正粗暴地按住一名虚弱挣扎的鲛人,用玉瓶贴近其手臂,似乎在采集着什么。鲛人痛苦的嘶鸣声在洞窟中回荡,那声音空灵却充满了绝望。
“他们在抽取鲛人的……精血?”叶砚尘瞳孔骤缩,传音给凌栖,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。
“不止精血,”他目光扫过洞窟角落堆积的一些工具,“还有鲛绡、鳞片……他们是在这里,将这些鲛人当做取之不尽的材料来圈养和收割。”
“谁!”
刚把推车上昏迷的鲛人卸下的弟子低喝一声,猛地回头,视线狐疑地扫视着身后藏着叶砚尘和凌栖的那块石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