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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8 章（第3页）

莫媛忽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来，当时还未满五岁半，同样是包扎着手腕，同样是欧阳毅接诊。

爸爸妈妈分坐在自己身旁，替莫媛回答着医生的问题，莫媛天生说话晚，后来开口也说的不多，语言发育十分匮乏。还没等回答过一半的问题，爸爸妈妈就在诊室大吵一架，欧阳毅出声劝阻不起作用，莫媛夹在中间想要分开扭打的两人不慎撕裂了伤口。

“别吵了！”欧阳毅急忙抱出莫媛喊来护士。

“你碰她干什么！”莫轩的妈妈尖叫着扯开护着莫媛的医生，脸色涨红把孩子护在身后。

男人更加暴跳如雷推搡了一下莫媛母亲:“人家是医生！你闹什么！要不是你发神经病……”

无止境的争吵，莫媛害怕得发抖，从头到尾一声不吭，疼也不说，任由护士给她重新上药包扎。欧阳毅当时从业不久，没见过这么没理智的父母，对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莫媛简直心疼不已。

好不容易了解清楚情况，欧阳毅在心底久久叹息，让护士陪着莫媛到一边的矮桌上玩积木拼拼图，低声给这对父母讲述病情。

“孩子手上的伤已经让她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，正是心里创伤大的时候，你们不能再当着孩子的面吵架了。语言系统发育迟缓加上你们家庭环境不好，孩子现在有一点轻微自闭的倾向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呢！我家孩子怎么会是自闭症！你瞎说！写几张表就在这胡言乱语，她就是一时被吓着了！”莫媛妈妈对欧阳毅的诊断及其不满，冲到莫媛跟前抓着孩子肩膀一个劲地摇晃，逼着莫媛叫房间里的人和说话。

而男人只是不耐烦地翘起二郎腿，看向自己老婆个孩子的眼神全是厌恶和嫌弃。

欧阳毅惊魂未定，又叫来两个护士把激动的莫媛妈妈拉开，喝令置身事外的男人管好自己的老婆。

莫媛没有哭也没有叫，只是安安静静地缩在护士怀里颤抖的厉害，一刻也不敢看自己声嘶力竭的母亲。

沟通无果，当晚这对父母居然还闹着要给莫媛办出院。欧阳毅说什么都没同意，甚至引来了院长一起赔罪道歉但说什么都不放人出院。

这场闹剧持续了整整三日，直到莫媛有一天在他们争吵的时候搬来椅子爬上高高的窗台。

世界终于静止了，久违地安静，莫媛的举动终于让自己的母亲承认她的孩子生病了。

欧阳毅被吓得腿软，让保安把这对父母赶出病房，莫媛的妈妈不依，想闯进来。

“你闹够了没有！”

一个年迈的男人拄着拐杖由一个中年女子搀扶而来，身后跟着一位朴素的老妇人。

“你们究竟还要把孩子害成什么样子！你们看看自己哪有点当父母的样子！现在满意了吗？她才五岁！你们做的什么孽！”老人家被气得拿不稳拐杖，声若洪钟劈头盖脸把这对父母骂得偃旗息鼓。

老妇人跟上来狠狠甩了莫媛母亲一巴掌，一言不发进到病房把莫媛搂在怀里捂上耳朵。

“不惊不惊，婆婆在这里，我们阿妹会没事的。”外婆红着眼睛抱着莫媛摇，摸着她手上的红纱布，哄孩子的话再也说不出半句。

那日后，那对父母没在医院出现过，外婆和大姨分别照顾了莫媛三天，之后半个月都是一名护工在照看。

欧阳毅每天都来带莫媛到楼下去散散步，给她买糖葫芦棉花糖亦或是玉米馒头。

莫媛一开始不肯要，欧阳毅只好说她爸妈在他这里存了钱给她买东西。

直到莫媛能够真正自在地和欧阳毅相处，他才试探地问道:“莫媛可不可以告诉叔叔，手上的伤口是谁划的呀？”

莫媛拿着彩色棉花糖的手僵在原地，浑身开始细微地颤抖。

欧阳毅在心里狠狠给自己两巴掌，何苦逼孩子去想这个！

刚想说算了，莫媛把棉花糖换了只手拿，用他教的手势回答道——妈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