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这话,大长老捏着册子顿住,根据以往被星落惹怒的经验,心中升起浓浓不详的预感,从上位走下来:“你有话直言便是。”
不是星落不想直言,而是……三言两语竟说不出此事可笑之二一。
星落属实抵不住愈发来势汹汹的好笑,撇开眼闷笑了须臾,笑意将妍丽无双的眉眼缀上明媚风色,比那日桃花春色更动人。
陌渊黑眸幽深,重逢以来第一次见她这般生动人气活泛的模样,看了她不知多久,倾身贴至星落耳畔提醒:“小师姐,这还绑着个人,快饶了我吧。”
男子独有的清冽气息侵略颈侧,带起青丝簌簌颤动飘飞。
星落笑意微敛,顺势起身朝前两步,迎着大长老道,“你不妨先打开册子看一眼呢。”
不明白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,几位长老好奇心被吊到极点,纷纷离位凑过去看那心法纸册。
便见翻开露出底下一列书法遒劲大字:
气修融合心法3。0,伏皇改创。
伏……皇?
一众长老瞪大眼睛用力眨了几下,把老眼贴近了看,果真不是老眼昏花!
“这……”二长老手中的胡子几乎要揪成结了,神色古怪地盯着大长老许久,出声打破诡异的气氛,“大长老收藏的是伏皇之物?我记着伏皇飞升之时大长老正在闭关,怎会有伏皇旧物。”
难道大长老从前和伏皇有私交,从未听说过啊!若是真有私交,他倒也不能那般和星落互看不顺眼。
大长老自然是没有结识过伏皇的,他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,手掌发抖拿着伏皇心法册质问陌渊:“这是从何而来,你、你莫非连伏皇的东西也胆大妄为去偷过?!”
“啧,”陌渊面不改色坐上星落的宽椅,半点不见一个正在受审阶下囚的自觉,甚至是轻狂不羁的,嘴角勾起哂笑:“不知大长老自小学什么长大,脑子里尽是偷鸡摸狗的论调,除了偷便是盗。且不提伏皇之物,谁人有命去拿?”
“……”
明明被押在这里的是盗窃罪行嫌疑人,为什么会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。
眼瞧着一群老头儿要被耍坏了,星落淡声终止这场闹剧:“这心法是我给的,如诸位所见,乃伏皇所创。”
陌渊闲闲靠在宽椅里,莫名心情清爽,往下接道:“不知大长老是个什么稀罕心法,能勾的本殿下放着伏皇心法不用,去行偷盗之事?”
“谁知道你这魔殿孽障在使什么阴谋诡计!我的心法难道自己长腿飞了不成?那日你来我私苑,本长老拿出的心法就遍寻不见,种种迹象难道是巧合不成。”大长老气血上涌,手指死死攥着薄册,用力到发白。
陌渊黑眸定定落在薄册上,瞥见它被攥至微微褶皱,眉间冷戾横生,束缚术压制的手腕缓缓挣动了下。周遭气流倏的发生不易觉察的变幻。
下一瞬,星落抬手,灵力霸道包裹那本心法册子纳入手心,在众人看过来时,冷声吐字:“今日之事荒谬滑稽,大长老仅凭一己之私一面之词,发起整个长老堂出席所谓公开会审,未免不正不严。”
冷酷至极不顾颜面的判定落下,其他长老张了张嘴,却是欲辩无言,辩无可辩!一时间想替大长老说几句话竟说不上来。
今日用心准备的这一出局势倒转,大长老思绪万千抓不到半分头绪,满心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错,只好硬着头皮硬碰硬问:“我乃长老院之首,便是天天传来众长老议事也无可厚非!长老丢失要物如何算是私事一桩?”
说罢,大长老看见星落将气修心法册子交给陌渊,宛如抓到天大的把柄,气势汹汹驳斥道,“反倒是你,将伏皇飞升大成的心法私下授与魔殿之人,可顾及过此举会为修真大陆带来什么影响?若是替我们培养出逆天魔修,你便是罪业深重!”
“哦?”星落眉梢轻挑,抬指点点额角,颇为烦恼的样子:“大长老慎言啊,若是从你口中传出伏皇心法修炼非正道而是魔修,岂不平白污了他身后名。”
世人皆知,伏皇正道飞升上界,道心从未偏离向魔修一派,是以修习伏皇的心法,如何会变成魔修呢。
口舌费尽终究难敌过此女,大长老便放下老脸,回到最初的原点,沉声道,“无论如何,心法是在陌渊来过后失踪不见,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,必须从他身上审查。”
原本,星落猜测大长老兴许是故意邀陌渊来苑然后自毁心法册,诬陷于陌渊。
可眼下对质到这般田地,大长老仍旧咬定丢失心法与他有关,便有些耐人寻味了。瞧着不像是大长老布下此局,还是说,他筹码用尽,定要死咬不放诬陷到底?
思忖须臾,星落颔首应允:“行,人我带走,五日内,必水落石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