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近处的木门吱呀一声,悠长的半开,他紧张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——
“公页?”
一声轻唤,如同暖流漫过冰封的河面。原本死寂的夜仿佛骤然变得平和安详,这个荒芜阴森的祠堂,一瞬之间,竟又变回了自家那个熟悉安心的小院。
“母亲?”
姜颂支起身甩开头发,回头看见母亲陶知意正立在门外不远处,她竟是穿戴整齐,怀中搭着的,正是他平日里常穿的那件雪搂。
”母亲怎么来了?“他又惊又疑,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。……这时辰,她早该休息了才是。
看不见的祠堂外似乎侍着一队人,门口排头两位打着温暖的灯笼。
“我掐着时间来接你。”陶知意缓步过来,先是朝着祠堂上方的列祖牌位郑重欠身一礼,而后才蹲下身来,将那件带着体温的雪搂温柔又紧密地裹在姜颂身上。
“冻坏了吧?”她轻声问。
裹挟在熟悉的暖意里,姜颂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”
“我想也是,祠堂常年燃着烛火,倒不至于坐不住人。”
姜颂仍在劫后余生的感动中,她红着眼抬起头,”对不起,母亲,以后、以后我可能还会犯错。所以以后您不。。。。。”
“跟娘客气什么?”陶知意不听,双手温热的指尖直接捏了姜颂的脸,语气颇为得意,“我小时候也是祠堂常客。那时候也有人在祠堂外等我。”
“是。。。姥姥?”
“是我小时两位侍女,也是玩伴。”
母亲如果是祠堂常客的话。。。姜颂下意识问:“母亲,一个半时辰的,到了?”
陶知意倒也不避讳:“我赶着休息。大差不差也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好。”
既有祠堂,必是大家无疑。可如今王府祠堂,怎得供奉的稀稀落落?
陶知意含笑,她知道姜颂心里的疑惑。
“小时候常听说,陶家起初是支为某位神明祝祷的家族,随着神话时代兴盛和兴盛,随着神话时代远去而没落,千年传承下来的家族庞冗繁杂,在前朝被巫蛊之毒殃及前,我嫁给了你父亲,入了姜家祠堂。”
“母亲,这个世界有过神?”
“不知道诶。你觉得有没有?”
“我。。。”我这不是问您来了吗?
陶知意不答反问,逗的姜颂语塞。
她莞尔一笑,微微打了个哈欠,然后站起身拉起姜颂道:“走吧,明天再想。”
“嗯。母亲,”
“嗯?”
“祠堂的门该修了,它会响。”
“哦。但它不响的话,下次你突然看见我,会不会吓着?“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