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严,这任务只派出了200多号人,你就不着急吗?”赵文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,语气急切道。
对面坐的严从政反而一脸淡定,慢慢拿起桌子上的茶杯,凑到嘴边,杯里泡的新茶正冒着热气,茶香四溢。
他吹了吹气,将表面漂浮的茶叶吹开,抿了一口。
赵文涛看他满脸不在乎的样子,顿时站起身来,拍了拍桌子,震得桌子上他的茶水都溅了出来,眉头紧锁,面露焦急。
“哎呀,这都什么时候了,他们都去多久了,一点消息没有,你还有闲心在这喝茶,害!”
说完他又在办公桌前踱步,手舞足蹈,不时转过头来登对方一眼。
严从政被他拍桌子的响声惊了一下,险些呛到,赶忙放下茶杯,安抚对面的人。
“哎呦,老赵啊,我说咱都认识多少年了?你还不了解我吗?你说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?”
赵文涛一手背在腰后,一手摆过,打断了他的话头。
“崩说多少年了都不管用,我都快急死了,这么久也没个消息传回来,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的,你倒好,害,罢了罢了,你不去管,我去。”
赵文涛转身就要朝门外走去。
严从政站起身,大步走到他身前,拦住他的去路。
“怎么,还不让我走了?”
赵文涛一脸怒气地看着他,脸上的胡子都因为怒火变得炸毛了。
“老赵啊,你怎么都不听我把话说完了,我这不是已经安排下去了。”
赵文涛听他这么说,满头雾水地看着他。
“真的,你安排了什么?”
严从政理了理衣领,点头笑道。
“最近他们不是也想要运货了吗?我在里面做了点手脚。”
赵文涛听闻眉头松动,抬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头上。
“行啊你,老谋深算,什么时候想到的,之前怎么不用了?”
严从政摆摆手,打趣道:“害,你就别说了,之前不是没机会吗?最近一直在找空子,可算让我找着了,这不赶紧安排上了,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声吗?”
“谁让你一句话只说一半的,唉,老滑头,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。”赵文涛笑着抱怨道。
“这不是被你打断了吗?诶,不说了不说了,走,有一段时间没喝了吧?”
严从政伸过手搭在对方肩头上,拉着往外走。
“姜还是老的辣啊,哈哈哈……”
码头上压货前往桐丘国的船只也准备好了,即将出发。
***
“曲晴,我们已经走了五天了,前面马上就到桐丘国的国都尚莱了。”
刘志站在队伍的前方,回过头来对身后人说到,他微眯着眼,睫毛上凝结着冰渣,嘴唇冻得龟裂,脸上略显沧桑,但掩盖不住他爽朗的笑容。
曲晴站直身,一手叉着腰,一手放在额头上,向下远眺。
风雪如潮,漫过她的肩头,作战服的面料早已被狂风扯得猎猎作响,帽檐下的碎发凝上了一层白霜,贴在她冻得泛红的脸颊两旁。
她微微仰起头,伫立在陡峭的山巅边,狂风卷着雪粒砸在脸上,却浑然不觉,只将目光越过漫天风雪,投向山下那被白雾与暮色揉碎的平原。
远处的平原上,那座城如一粒模糊的墨痕,隐在天地交接的苍茫里,仅能瞥见几缕微弱的光,在风雪的吞噬下忽明忽暗,像濒死的萤火,却成了这无边酷寒中唯一的锚点。
她的身影在狂风中微微前倾,脊背挺得笔直,任风雪灌满衣袖,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在那片隐约的轮廓上,带着未散的坚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沉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