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愧是被邪教控制的镇子,这一天问来问去没找到一点线索,简直是浪费时间。
“怎么办,还继续问吗?”五条悟手指上甩着钥匙扣,颇为无聊的说道。
这一天他们不管是在哪儿,跟谁打听鱼头人身的事,全都一无所获,所有人就跟被统一下了降头一样只知道劝他们参加明天的婚礼仪式。
眼看着天色渐晚,月的脸色也越来越臭。终于,在他们询问到第13家店铺的时候,那个老板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,而是拉着他俩进了店里。
懂了,这是触发主线剧情了。
白波月跟在她身后进店,同时也不忘隐晦的打量她。
这个女人很瘦,手腕的腕骨从衣袖中探出能清晰的看到血管攀附的脉络,手背皮肤干瘪,像是一层皮包裹着一堆骨头。
她脖颈扭转间,筋也跟着来回晃动,能看到她颈侧清晰的血管,内里奔流的液体似是要突破那层苍白的屏障。她两颊凹陷头骨突出,眼下的青黑暴露了她多日未曾入眠,嘴唇干裂到甚至能在翘起的皮肤下看到血丝。
她不会快死了吧。
就算是深潜者,这个状态也非常不妙啊。
女人僵硬的站在那里,任由白波月打量,她指指身旁的空位像是想让他坐下。白波月也借由她的指引打量起店内。
店内很冷清,明明是用餐时间却没有一个客人。但桌椅上都没有灰尘,他看到老板手边的抹布,明白应该是她经常擦拭,可这么干净的店却没有人光顾,难道很难吃吗?
老板手上还止不住的用抹布反复擦拭着桌子,比起洁癖更像是某种不受控制的刻板行为。
有精神问题吗。
白波月坐到了靠近门边的一个椅子上,女人便跟随他坐到了他附近,也不催促五条悟一同坐下,只是颤动着干裂的嘴唇,像是要吐出什么痛苦的东西。
“走……”犹如鞋底摩擦过带有沙土的道路,她的喉咙非常沙哑,应是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了,这一开口竟然让她尝到了些许血腥味儿。
“走,离开。”她紧抓着抹布又重复了一遍。
白波月能看出她和周边镇民的不同,这里的人都一副住在幸福安心委员会的样子,看多了也挺瘆人的。
但他们不能走,他们就是来处理这个问题的,比起警告他们更希望能得到更多消息。
“我们是来处理特殊事件的,女士,如果你知道更多消息,能麻烦你告诉我们吗?”
白波月充分利用了他那张脸,摘下眼镜,再用上些祈求的眼神,唇角微微下撇,眉宇间再带上点可怜,就这个眼神,目前的战绩是――无敌!
那位女士果然躲闪开眼神,但态度依然没有放松,她抓着抹布的手更加用力,在桌子上反复擦拭着,恨不得搓掉桌子一层皮。
“走吧,走……你管不了的。”她闪避的眼神停留在桌上的筷子筒,“这个村子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,你管不了的。”
白波月收回脸上恶意的卖萌,重回到得体的微笑上,视线也一同挪到桌子上的筷子筒上。他没有和她对视,却轻轻开口:“你发过誓了,对吗。”
这就不得不先讲一下深潜者这个种族了。
深潜者,他们比起怪物更像是另一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文明,他们生活在深海之下,崇拜着他们的神明,并以唤醒神明为种群的终极目标。
在这种高度集中的社会里,就连思想都是统一的。这也就解释了这个小镇为什么一点咒灵都看到,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有负面情绪这东西。
而人类想要加入深潜者的族群或教会,那就必须先进行‘发誓’,誓言按忠诚和奉献被分为三个层级。但不论是哪个层级都不被允许背叛,也不允许妨碍深潜者行动或是将行动告知他人。
至于背叛的结果?
死亡,可能是最轻松的答案。
她听到白波月的问话后,身体猛地抽搐一下,手背青筋绷紧,紧紧的抓着抹布,整个人就这样僵硬在了桌子边,呼吸也微弱到近乎听不见。
看到眼前这位女士对他的话的反应,白波月足以肯定她是被惩罚了的,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还需要这位女士自己讲解,可泄露深潜者的秘密也同样是非常严重的背叛。
现在就看她,怎么选了。
在那一声比一声的微弱呼吸中,女士仍旧一动不动,白波月又等了她一会,她仍然如同雕塑一般。
“唉。”
没时间再等下去了,白波月从座位上站起身。
“悟,我们走吧。”她不会说的了。
一直站在门口的五条悟挑挑眉,没看懂这是玩儿的哪出,但月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跟着。
毕竟总感觉月很懂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