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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烦意乱(第5页)

高台四周的引魂灯忽明忽暗,灯芯摇曳间,隐约能看见一缕半透明的生魂正蜷缩在台角,魂体上缠着几道若有若无的血色丝线,那是未断的人间执念。

台上的轮回石泛着沉沉青光,一道纤细的生魂被漆黑锁链缠得紧紧的,却仍在拼命挣扎,魂体都快被扯得透明,口中还在断断续续地喊着:“夫君……夫君……”

青巳垂首上前一步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冥界特有的肃杀之气:“冥王,这是城南的张家女。她生前与丈夫情深意笃,却因难产血崩而亡,执念太深,硬是挣脱了引魂鬼差,不肯入轮回,非要再见夫君一面才肯罢休。”

微生临钰眉峰微蹙,语调清冽:“人死道消,缘分已尽,轮回便是,何必再见一面,人鬼殊途。”

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拢入袖中,指节攥得发白,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。

在他看来,情爱执念本就是最无用的东西,曾经自己的母亲也是那样深爱着微生庭,到头来,不还是落得个神魂俱散的下场,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。

栖酃夜闻言,缓步走到那道生魂面前,指尖轻弹,缠在她魂体上的漆黑锁链便松了几分。

那张家女的魂体忽然凝实了些许,她抬起苍白的脸,泪水化作点点荧光,哽咽道:我……我只是想告诉他,莫要为我日夜挂念。”女子魂体轻颤,声音破碎得像被风吹散的絮,“好好对待我们的孩儿,不要让我们的孩子去恨他。”

微生临钰心头猛地一震,袖中的手攥得更紧。

他想起年幼时,微生庭忙于外界,日日都是母亲陪伴——

“母亲,为何我总不见父亲的身影?”

“你父亲是清珩上卿,担着天下大义,有母亲陪你就够了。”母亲舒妤坐在窗前,指尖抚过他的发顶,声音温柔得像江南的春水。

本以为日子一天天平稳过去,在他三千岁那年,母亲舒妤与微生庭一同出去,再也没回来过。

“母亲呢!她同你出去,怎么就你回来了!”

少年微生临钰攥着微生庭的衣摆,指节泛白,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颤抖。

他明明记得,母亲走时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,说等她一定会回来。

微生庭垂眸看着他,喉结滚动了许久,终究是避开了那双灼人的眼睛,语气里满是纠结与艰涩:“你母亲死了……是麒麟族的人,杀死了她。”

话音落下的瞬间,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。

少年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,攥着衣摆的手猛地松开,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,只剩下无边的茫然与刺骨的寒意。

青磔与青巳立在一旁,垂首不语。

“你的话我会托人带到,但你必须去轮回道。”栖酃夜的声音冷冽如霜,指尖轻挥,便有柔和的白光缠上张家女的魂体,将她那些细碎的呜咽轻轻抚平。

张家女的魂体颤了颤,泪水凝成的荧光簌簌落下,她望着人界的方向,喃喃道:“多谢……多谢……”那缕魂灵便被白光裹着,缓缓飘向轮回石的青光之中,消散前,还依稀能听见一声极轻的“夫君,保重”。

轮回台的青光又开始忽明忽暗,一道身着锦裙的生魂正蜷缩在台角,手中紧紧攥着半块铜镜,口中反复呢喃:“我的半面镜……他怎么还不来……”

青磔上前禀报:“冥王,此乃杨朝昌乐公主之魂。她与情郎李徳玉破镜为约,约定正月望日于都市售镜相见。可她被湘文帝赐给越公余召为妾,虽得宠却始终不忘旧约,临终前仍执念于铜镜相合,魂魄不肯入轮回。”

栖酃夜指尖轻点虚空,半空中便浮现出过往画面:

昌乐公主在余府中日夜摩挲半镜,元宵佳节派仆人高价售镜,只为让李德玉能寻到踪迹,但年年过去依旧毫无动静,陈亡之际,已在余府自尽了。

而在昌乐公主死后,李德玉颠沛流离,在市集寻得卖镜人,以诗相赠,终是找到了那半面镜。

栖酃夜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,“她身陷权贵府邸,却未因富贵忘却旧情;他历经战乱流离,仍坚守多年之约。这情爱从不是强求,而是‘以信为诺,以心相待’。”

微生临钰凝视着画面中相合的铜镜,眉峰微动。

昌乐公主的魂体感知到铜镜虚影,渐渐平静下来,她捧着半镜,眼底闪过释然:“原来他未曾负约……足矣。”魂体化作流光,缓缓涌入轮回石。

栖酃夜转头看向微生临钰,语气带着点拨:“你若真要接近陈令璇,便该学会收起你的急于求成,知晓她真正在意什么。唯有真心换真心,方能解开她的防备。”

轮回台的风更烈了,吹得引魂灯的火光摇摇欲坠,也吹得微生临钰的心湖,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涟漪。

“受教了,我先走了。”

微生临钰敛了敛眉心的沉郁,他对着栖酃夜微微颔首,转身虚影消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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