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钧是不能理解这是在干嘛的,走来祁阳身边,问:“你们这是?”
黄觞抬头,这才发现有客人,解释道:“治疗呢。”
陈钧博学地问:“治疗?你们身上裹着什么药材?伏龙肝?那个不是泡水喝的?”
病人解释道:“不是伏龙肝,但比伏龙肝厉害。黄大夫发现的,裹着这个红泥巴,我就不会全身流血了。”
修士们惊奇:“泥巴?”
黄觞也解释:“对,此地的泥土可以外用止血。”
陈钧奇问:“为何?”
“我也不清楚,但我猜啊,此地水落河枯,长出许多药材,例如最常见的白茅根,日晒雨淋,又恰好正对谷上崖壁有枯树,被雷劈起火,坠落此处,火灾反复,则药灰经过沉淀聚集在土中,自然也就成了药土。”
病人道:“不止如此,我敷上这个以后,感觉浑身有劲!小东家你不是说这里是洞天福地吗?肯定还有很多天地精华在土里面。”
祁阳笑笑,望一眼这条沟渠,到处是红泥块,倏然问:“这么说的话,咱们是不是可以专门把这个做成药包?”
“对,我就是这么想的。所以喊小东家里来看看,这些红土能不能被做成一块块小砖,送到家家户户。”
祁阳点头,答应他:“没问题,我弄个模具,咱们来装,晒结实后就可以运输出去。”
两位修士心底纳闷这里为何说是洞天福地,看着灵气也不够多,也只好顾着自己的任务,问:“这位老先生,你就是这里的主治医师?”
黄觞颔首:“对。”
“你们这里的病人有多少?”
“一千六百三十七位。”
两个修士惊讶,道:“据我们所知,盛国每个县能分到的洗生花不会超过一千朵。”这还是好些国家不需要洗生花,腾出余额的结果。
祁阳愣住,试探问:“这一批次有这么多,下一批呢?”
“这是最后一批。”
众人惊骇,连裹着红泥的这位病人都瞪大了眼睛。
陈钧当然知道云山就是仙尊所在的宗门,眼下仙尊下令派人来帮助没能处理好瘟疫的国家,比以往要更好,但还是没忍住问:“这洗生花为何只这么些?”
姑娘们却纳闷道:“难道洗生花是地里的野草,想长多少长多少?它们能开都是因为我们宗主他回来想办法了,不然指不定还要两年才能抽出花苞。”
“是啊,万事皆有定数。凡间人积攒了多少恶意滞留地府,就会有多少朵洗生花应运开放,至于为什么你们盛国的洗生花不够,那就得问问你们朝廷怎么办的事,而不是我们云山。”
“别的王朝把大量疫病控制住,民意与国运共鸣,恶意消弭,剩下的人不吃洗生花也能好,哪里像你们现在这样。”
陈钧头一次听说原来洗生花的数目是“应运而生”,也理解了为什么异国他乡的甲子疫竟然这么早就挨过去了,连忙道:“是我等无知,倒是冒犯仙尊。”
“没什么,我们宗主不会计较这种事。”二女摇摇头,“我们本来就是来帮忙的,可以解答你们的问题。”
青天朗朗,祁阳和黄觞一直没有说话。
洗生花已经是最后一批了,但明槐城的瘟疫依旧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