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暂时……还没有。”
佐竹健人挠了挠他那一头有些乱翘的短发,顺手拿起自己的冰咖啡,也被冰得打了个小小的激灵。
“那辆车离开三号码头后,驶入港区三丁目的监控网络交界处,然后就……消失了。我们已经调阅了周边所有可能拍到的民用摄像头、便利店监控甚至私人住宅的门禁影像,但对方显然非常熟悉这一带的电子眼布局和盲区。”
松田阵平没有立刻接话,只是拿起那份报告,目光却有些飘忽。
自从因为“黑蜥蜴”那个假情报和某种他也难以说明的缘由,申请临时调来横滨支援,这个名字就像某种甩不掉的魔咒,开始缠绕上他。
“漩涡”咖啡馆,咖啡,甜点,还有……那个叫雾岛莲的女人。
他想起昨天夜里那个荒诞却又真实到可怕的梦。
背景是雨夜,玄关暖黄色的灯光昏暗。
滴着水的衣物被胡乱扔在地上。
滚烫的呼吸交织,皮肤相贴的温度高得吓人。
还有那句带着哽咽哭腔、仿佛用尽全部力气挤出来的——
“阵平哥……”
醒来时,他坐在床上,后背被冷汗浸透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得像是要炸开,掌心甚至残留着某种温热肌肤的、滑腻的触感。
那根本不是普通的、由荷尔蒙驱动的成人梦境。
梦里的情感浓度太高,细节太过真实。
雨水的冰冷,灯光的昏黄,指尖颤抖的幅度,甚至那句呼唤里绝望与依赖交织的微妙颤音……真实到让他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。
仿佛,那不是大脑虚构的幻象,而是某段被深深掩埋、被强行遗忘的记忆碎片,正在某种未知力量的催化下,拼命挣扎着试图浮出意识的黑暗海面。
但理智冷酷地告诉他。
在此之前,他的人生轨迹与梦境中那个模糊的女性身影,从未有过任何交集。无论是警校时期,初入警视厅,还是后来调入搜查一课。
“前辈,”
佐竹健人压低声音,脸上惯常的阳光笑容被一种罕见的严肃取代。
“关于‘漩涡’咖啡馆那位雾岛小姐……我这边,意外听到了一些……可能有关联的事情。”
松田阵平抬起眼,墨镜后的目光锐利地看向他。
“今早我去交通科调取那辆保时捷的可能路线资料时,碰巧遇到了鉴识课的山田前辈,就是那个总抱怨脱发的老好人。他偷偷把我拉到楼梯间,跟我说,最近技术部门在整理一批超过五年的旧案电子档案时,发现了一件有点……嗯,他觉得‘很诡异’的事情。”
佐竹停顿了片刻,似乎在回忆和整理对方有些混乱的叙述。
“大概五年前,警视厅曾正式受理过一起失踪案。报案人是一对从青森县远道而来的夫妇,说他们在东京读大学的女儿,在春假结束后没有按时返校,电话也一直无法接通,彻底失去了联系。那个女孩的名字……”
佐竹看着松田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。
“也叫雾岛莲。”
松田阵平翻阅文件的手指,蓦地停在了半空。
“后来呢?”
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“没有后来。”
佐竹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。
“档案记录显示,调查启动后的第三天,那对夫妇突然主动来到警署,要求撤回报案。理由是女儿已经主动联系他们了,说是去外地朋友家玩了几天,手机坏了,闹了场大乌龙。案子就此撤销,归档。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”
“山田前辈说,在撤回报案的前一天晚上,他按照标准流程,给那对夫妇在东京临时落脚的旅店房间打过一次电话,想确认几个细节。接电话的是那位母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