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听说过梦会杀人吗?”
不是在梦里杀人或者被杀,主体是梦,客体是人。
“不曾。”
想起那个清晨的阳台,可那时候并没有在做梦,恰恰相反,是因为一夜无法入睡,以致精神恍惚身心疲弱。
“那是怎样的一个梦?”我反问。
她的目光瞟向了别处。
窗外一缕阳光斜斜的投了进来,触及她的后背似被撞散了开来,似在她周身镀了一层金影,衬得皮肤白皙的近乎透明,纤长的睫毛也像涂了一层金色闪粉,翘翘像轻飘的羽毛,不似真人,倒像是光影交错下的幻影。
“你相信有地狱吗?”
相信地狱的存在,即承认这个世界是由某种神秘的力量主宰,精神凌驾于物质世界,并运行另外一种惩恶扬善的规则。
“我无法给你确切的答案。”我斟酌了一下回答。
我只不过刚刚从唯物主义破碎的废墟里爬出来,还无法形成一个深信不疑的世界观。
“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?”
她好似对我的回答并不关心,目光空茫而遥远。
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陈沐萱把我的小天使打碎之后,我换了一个漂亮的少女天使摆件,她蓬松的微卷发上戴着一串花环,后背的翅膀微微收起,双手虔诚地捧着一个烛台,里面可以放一支小小的蜡烛。
“血有多少种颜色?”
我觉得没办法再交谈下去。
这个女子相当奇怪,她提出问题好像并不是为了获得回答,对反问也不予理会,好像是单方面的自说自话,思维跳跃神思恍惚,比一来就讲鬼故事的聂菁还像一个癔症患者。
“我叫胡蝶。”
不会是从哪家精神病院跑来的吧?我想去查查预约记录,到底是谁帮忙约的?
等等,这名字听起来很耳熟。
我仔细地打量她,她很美,是那种不容忽视又特别的美,如果你在现实中见过明星你就会明白,有些人就是天生自带气场,一出现就会吸引住别人的注意力。
莎莎尽管也很美,但莎莎的美很直观很直白,她的美却带有一种谜之神秘,让人不禁想靠近探索一番。
这么美,名字这么熟悉,到底是谁?
“我是老高的前妻。”
像一道小小的闪电突然照亮我的记忆。
那位神秘的红人Ada,双面娇妻,情感骗子,坠落天使……
那位洒脱的抛夫弃女,险些毁了老高一生的前妻。
离奇又疯狂。
这个故事记在《失眠》里,有兴趣的可以往前翻一翻。
也许我过于呆滞而久久没有回应,她终于把目光收回看向了我。
深棕色的眼珠像半透明的琉璃,瞳孔很浅淡,看进去像让人会沉溺其中找不到北的感觉。
“你是,老高,前妻?”
她没什么表情,轻如微风中的柳枝般点点头。
“可是老高已经结束了咨询,短期内也不需要再来。”
复婚咨询?
“他说你能帮助我。”
她确实回去找老高,不过不是复婚,而是要把自己的财产全部转移到女儿的名下,女儿的监护人是老高,他们见了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