鸟笼里是个绢布娃娃,身上插满银针,心口处用血写着卢小姐的生辰八字。
“是巫蛊!”赵虎倒吸凉气。
叶舟却觉得不对劲。这娃娃做工粗糙,不像是南洋来的。而且。。。
“太明显了。”他沉吟道,“像是故意要让我们发现。”
果然,当夜卢府又出事了。卢员外半夜惊醒,看见女儿站在床前,七窍流血地说:“爹爹,为何害我。。。”
卢员外当场吓晕,醒来后就疯了,整日念叨:“报应。。。都是报应。。。”
叶舟再去卢府时,在院墙下发现几处新鲜的脚印。顺着脚印追踪,竟来到按察司后街的一处宅院——这是陈明远生前的外宅!
“果然有蹊跷。”程煜摩拳擦掌,“我去探探?”
“不急。”叶舟拦住他,“等蛇出洞。”
三日后是卢小姐头七。夜里,一个黑影翻进卢府绣房,在妆台前翻找什么。突然灯火通明,叶舟带着衙役现身。
“等你多时了。”
那人转身,竟是卢家的管家!
“为什么?”叶舟问。
管家惨笑:“二十年前,卢员外为夺家产,害死我兄长。我潜伏至今,就是要他血债血偿!”
“那巫蛊。。。”
“不过是个幌子。”管家冷笑,“真正的毒,下在胭脂里。”
案子虽破,叶舟却高兴不起来。回衙路上,程煜忍不住问:“你怎么看出管家有问题的?”
“太顺了。”叶舟望着夜空,“所有线索都指向巫蛊,反而可疑。”
“可他还是得手了。”
“因为他抓住了人心最脆弱的地方。”叶舟轻叹,“愧疚。”
次日,叶舟在值房整理卷宗,发现卢家账本里夹着张当票——当的正是那盒胭脂。当铺伙计说,胭脂是一个蒙面女子拿去当的,听口音像是台州人。
台州。。。程煜。。。叶舟忽然想起,程煜昨日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案情的细节。
他立即去找程煜,却发现营房里空无一人,只在桌上留了封信:
“叶兄见字:倭寇犯境,弟即返台州。前日所言巫蛊之事,乃军中机密,万勿外传。程煜顿首。”
叶舟握紧信纸,心中五味杂陈。
原来程煜早就知道内情,却因军令不能明说。而他自己,也在这案子里学会了——有时候,真相背后还有真相。
窗外又下起冻雨。叶舟收起信,继续批阅公文。在这个位置上,他既要查明案情,也要守住不该查的界限。
这或许就是典史的宿命——在明暗之间,走一条最艰难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