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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而复返的少年(第2页)

“大郎?你……”李玥寰侧身让他进屋,合上门,目露询问。

金吒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先谨慎地感知了一下周遭,那无处不在的“注视感”似乎比白日稍淡,但依旧存在。他转向李玥寰,不再掩饰,周身那属于修道者的清灵之气微微流转,虽极力收敛,仍与“李大郎”的气质判若两人,依旧是清秀白皙的面容,眉宇间英气隐现,眼神澄澈而锐利。

“李姑娘,”他开口,声音也恢复了几分本来的清越,带着歉意与坦诚,“先前隐瞒,实有不得已之因。吾乃陈塘关总兵李靖长子,李金吒,师从阐教文殊广法天尊。奉师命下山,途经朝歌,为掩人耳目,方才化名受雇。”

李玥寰静静地听着,脸上并无太大波澜。眼前少年来历不凡,她早有猜测,此刻证实,也只是让心中的某个轮廓变得清晰。她更在意的是他为何去而复返。

金吒见她并未惊慌或质问,心下稍定,继续道:“此番折返,是因朝歌近日之象,绝非吉兆。申公豹举动诡异,城中凶案频仍,戾气暗生,恐有非常之祸。姑娘你……”他看着她,语气诚恳,“你虽身负异术,然此间水太深,非一人所能应对。我观姑娘并非奸恶之辈,前番赠银让我离去之意,金吒感念。然既知此地险恶,金吒亦不能独善其身,置姑娘于不顾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清正:“姑娘若信得过我,不若随我离开这是非之地。我虽修为浅薄,但师门所传,尚可护得周全。无论姑娘欲往何处,金吒愿护送一程。留在此地,恐非善策。”

话语清晰,理由充分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、尚未被世事完全磨去棱角的赤诚与担当。他亮明身份,是取信,也是表明自己有应对一定风险的能力;他提出护送离开,是报偿那份善意,也是基于对当前局势的判断。

李玥寰看着眼前这张褪去伪装后更显英气的年轻面孔,听着他诚恳的劝说,心中五味杂陈。

碧云童子。

那个曾经被可以忽略的名字,带着内心刻意埋葬的过往,在此刻金吒坦诚的注视下,竟变得格外清晰起来。她仿佛能“看见”,不是用眼,而是用某种更深处、更属于灵魂层面的感知——那支穿云而来的箭矢,那具稚嫩身躯崩解的痛楚,那份混杂着茫然与一丝微弱不甘的冰凉。

而射出那支箭的,正是此刻站在她面前、恳切劝她离开的这位李金吒的亲弟弟,那位日后叱咤风云的哪吒三太子。

命运或者说某种恶意的玩笑,竟编织出如此吊诡的丝线。

她,曾经的碧云童子,此刻正与仇敌的兄长平静相对,接受着他出于善意与道义的庇护提议。金吒全然不知,他眼中这位“身负异术”、“并非奸恶”的李姑娘,灵魂深处烙印着与其弟亲手造成的死亡直接相关的痕迹。

倘若有一天,金吒知晓了这层联系,知晓了他今日试图保护的人,曾经亡于自家兄弟箭下,后异乎寻常的“死而复生”,他会作何感想?震惊?愧疚?疏离?还是基于“封神劫数、各为其主”的阐教立场,将之视为一段早已了结的、无需挂怀的过往因果?

她看着金吒年轻而英气的脸庞,那眉宇间的坦荡与关切如此真实。一丝淡淡的、近乎无奈的感慨在李玥寰心底漾开。

这封神世界,因果缠绕,业力纷繁,每个人似乎都背负着不止一重的身份与过往,在既定的轨道与意外的变数中挣扎前行。金吒不知她是碧云童子,她亦不能言明;她知晓金吒与哪吒的关系,却也无法因此就将其视为“仇人亲属”而疏远或敌视,尤其是在对方正对她释放善意的时候。

李玥寰迎着金吒清澈而坚定的目光,感受到那份少年意气的赤诚,心中那丝关于碧云童子的荒诞感与无奈,被她强行压下,转化为此刻必须应对的现实考量。她不能接受金吒的提议,但也不愿轻慢或伤害这份善意。关于自己还是碧云童子时的记忆,那是属于过去的幽灵,或许终有一日需要面对,但绝非此刻。

她微微垂眸,整理了一下思绪,再抬眼时,眼神平静中带着感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。

“李公子,”她用了这个更正式的称呼,以示郑重,“蒙公子不弃,坦言身世,更折返示警,此等高义,玥寰铭记于心,感激不尽。”

她顿了顿,语气依旧温和,却透出不容动摇的认真:“公子所言朝歌危局,我亦深有所感。戾气弥漫,暗流涌动,确非久留善地。公子洞察敏锐,愿仗义援手,实是玥寰之幸。”

话锋在此轻轻一转:“然,我暂不能离去,亦有不得已之苦衷。公子可知,我此番滞留朝歌,并非仅为游历或谋生。”她点到即止,没有具体说明,但语气中那份“另有要事”的意味清晰可辨。

“此事……牵涉甚广,亦与我自身一段未了的因果相关。”她选择了一个对方或许能够理解的、带着些许玄学色彩的模糊说法,“我需在此地,静观其变,理清脉络。贸然离去,非但不能化解,反可能使事态更趋复杂,甚至……牵连更广。”

她看向金吒,目光坦诚,也带着一丝恳切的理解:“公子师命在身,前程远大,西岐明主翘首以待,封神大业更需公子这般人物。实不必为我这一介游方巫女,延误正事,更添风险。公子心意,我已全然领会,这便足够了。”

她顿了顿,语气放缓,带着真诚的劝告:“公子既已亮明身份,朝歌耳目众多,申公豹又非易与之辈,公子实不宜在此久留。不若依原计划,尽早前往西岐,方是正理。他日若有机缘,或能再见。”

这番话,既充分肯定并感激了金吒的善意与担当,又委婉而坚定地表明了自身留下的必要性与理由(尽管理由被模糊处理),同时站在对方立场为其考虑,劝其以师命大事为重,最后还隐含了“此地并非全无保障”以稍安其心。既保持了礼貌与感激,又划清了界限,将选择权交还对方,并给出了离去的合理解释。

金吒听罢,沉默了片刻。他自是聪慧之人,听出李玥寰话语中的坚决与隐含的深意。她不愿详说的“苦衷”与“因果”,显然涉及个人隐秘,不便深究。而她提及客舍“自有其秩序”,也确实印证了他之前的某些感知。她拒绝的理由充分,且处处为他着想,他若再坚持,反显勉强。

心中虽仍有担忧,但对方既已做出选择,且态度明晰,他亦不好强人所难。那份属于修道者的洒脱与对他人选择的尊重,让他最终点了点头。

“既如此……金吒明白了。”他声音依旧清越,带着一丝遗憾,却也释然,“姑娘既有计较,金吒不便多扰。只是……朝歌诡谲,万望姑娘一切小心。若他日……真有难处,或可往西岐寻我。”

他给出了一个未来的承诺,也是最后的关切。

“多谢公子。”李玥寰微微颔首,唇角露出一丝真切的、浅淡的笑意,“公子亦然,前路珍重。”

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,但东方已现鱼肚白。金吒不再多言,拱手一礼,转身悄然离去,如同他来时一般,很快融入了黎明前最深的暗色之中,未曾惊动客舍那仿佛永恒的静谧。李玥寰独立门边,望着他消失的方向,良久,才轻轻合上了房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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