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一双雾蒙蒙的灰蓝色的眼睛,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向后捋着,身材高大,却偏偏佝偻着。
“谢谢”,我伸出手想要拿回票据,却被忽的抽走,
“嘿!”我不满的看着他,他毫不在意我的情绪,咧开一个算不上友善,近乎揶揄的笑容,自顾自的把票据塞进口袋。
“我是杰克·肖,这位…老爷,我们来聊聊码头的事怎么样?”
不是混乱的街头,杰克带我走进的是一家偏僻而安静的餐厅,他熟门熟路的走进最里面的卡座,屁股下的沙发海绵脏兮兮的露在外面。
卡座四周的绿植郁郁葱葱,赋予了这里良好的私密性。
不一会,几杯既没有糖,也没有奶的咖啡被端上了桌子。
好命苦,人为什么不在工作日也要喝这么命苦的咖啡。
我没动这杯苦的要死的提神醒脑液,阴阳怪气的拉着长音,
“你想要什么?杰克·肖——先生?别浪费我的时间。”
“急什么?”他又笑了,来搞你心态来的,他的表情无声的诉说。
拳头硬了…
“我可是听说,有个不怕死的官老爷,想断人财路?尤其是…这位官老爷,看起来可不怎么结实。”
大意了,竟然是有备而来。
他是哪一边的?□□?市长?政府里其他的利益集团?
拔剑四顾心茫然,等等,我什么时候有的那么多敌人啊!
我的额角开始分泌冷汗,但硬生生挤出一个杂糅着讥诮的,疲惫而扭曲的表情,“你的消息可真灵通,先生,但认真审查可是我的职责所在。”
“至于出了点什么意外?这里可是哥谭,出什么意外都不会奇怪。”
说到最后,一股坦然就义的心态从我心底油然而生。
当人紧绷到极致,那根一直绷的弦总会有断裂的一天,对于一些人来说,他们失去了理智,对于我来说,将是陷入彻底的摆烂。
不干啦,不干啦,立刻马上送我上天!
杰克沉默的看了我几秒,他突然向后靠去,挨在沙发上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,短促的笑音。
“明智,老爷,十分明智。”
他喝光了杯中剩余的咖啡,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着,闪过一道极快的,极为锐利的光,那层懒散又油腻的外皮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刺破了一道小口。
“这是你的票据,拿好了,可别再掉了。”杰克将那张纸片放在桌面上,纸片的背面不知什么时候被留下了一串乱码,和一个小小的蝙蝠形状的徽记。
“有个人想听到更详细,更持续的信息,亚当斯先生,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。”
杰克·肖直起身,没有看我,也没等我的回答,就像他来时那样,拖着略显拖沓的步伐,走向门的方向,消失在门外昏暗的光线里。
也是找上兼职了,我端起咖啡,苦中作乐的想。
真难喝,劣质的咖啡豆,好酸…
“您好?先生?”服务员拿着POS机走到我的身边,“刚刚的咖啡还没有结账,您现金还是刷卡?”
这兼职怎么是付费上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