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平芜这话,齐瑛猛猛点头,灌了一杯酒。
“对,定是我不够主动,让许宜不够信我。”
齐聿轻抿了一口酒,提醒道:“但也不要强迫人家。若她心中真的没有你,不如还是早些放手的好。”
“是……”齐瑛无力地塌下双肩,看起来很是沮丧。
“可是,如何能分辨出,她对我是有情还是无意呢?”齐瑛抬头看向兄长和平芜,忽然想到什么。
“兄长,你们是如何确认对方的心意呢?”
他们是如何互明心意的?
这倒是真把他们二人问住了。平芜垂眸思忖着,他们之间,误解、错过的太多。真真正正静下心来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,好像就是在望乡谷那时。
可那一次,都是平芜在说。齐聿伤着,还发了热,神志不清醒。
平芜那时挖空心思去哄他,也就没想那么多。可如今齐瑛一问,平芜蓦然发现,齐聿好似从未明显地表达他对自己的喜爱。
细数下来,他们之间,有时更多的竟然是利用。
他什么都不说,有时候就像个闷葫芦。可有时候却很清明,譬如方才齐瑛唤自己嫂子,齐聿却说他是在打趣……
她甚至不太清楚,自己在齐聿心里到底占了多大的地位。她曾是齐聿的友人,他或许对自己有些呵护,可到底有多深,平芜摸不清。
是打趣吗?平芜忽然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团气,上不去也下不来。但齐瑛还在跟前,她说什么都不想让大家下不来台。
“那怎么能一样呢。”平芜率先开口,却是避重就轻,没说明她和齐聿是如何互明心意的,“各人有各人的缘法,是不能生搬硬套的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齐瑛很难说不失望,看来自己在他哥这儿是取不到经了。
可一旁端坐着的齐聿注意到,平芜说这话时嗓音似有些细微的滞涩,连带着垂在裙边的手也莫名地攥紧了。
她不高兴。
一顿年夜饭,大家都吃得心不在焉。
齐瑛的情绪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他向齐聿请了命,要偷偷回西京一趟。不管怎样,他要将话同许宜说明白了,他心悦许宜,不论许宜的身份地位,更不论样貌。
待他将一切都处理完毕,就一定会娶她。
若是许宜真的不愿意,或者心里压根没他,齐瑛也愿意放手,好让许宜寻找自己的幸福。许宜着前半生过得不好,他绝不会强迫她,今后只要许宜开心便好。
下人们撤下了饭菜,房内只剩平芜和齐聿二人。
平芜心里生了芥蒂,却不愿同齐聿在除夕夜争辩,便只说今日在外采买累了,想要早些歇息。
“陛下做了这满桌的菜,一定累坏了。不如早些歇息吧。”她神色淡淡的,叫人看不出她的异常。
齐聿径直牵了她的手,修长有力的手指嵌入她的指缝,稍微用力,将她带进暖阁里。
平芜不明就里,却听见身前传来一道十分幽怨的叹息。
“你不愿同我一起守岁么?”
长叹一口气,放在从前,平芜一定会心下一软,不忍心将他赶走,稀里糊涂地任他摆布了。
可如今,她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