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,沐浴所需之物已经备好了。”这间厢房连通着隔壁的侧间,侍男们搬入了洗澡用的浴桶,一切准备就绪后,墨舒站在门口,轻声呼唤里面的姜栀棠。
“知道了,你们出去吧。”姜栀棠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,闻赋光身上的披风在动作间已经散开,他从摇椅上起身,拢了拢她的披风,领她去了隔壁侧间。
隔壁侧间只有他们二人,闻赋光慢吞吞地踏进了大浴桶。水温正舒适,她惬意地泡了下去,靠在浴桶内壁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。
姜栀棠试了试一旁煮好的果汤,温度正好,“这是用果子煮的醒酒汤,是你喜欢的口味。喝了它,洗完就能直接入寝了。”
泡在热汤里,浑身的疲惫一齐涌了上来,闻赋光没有回应,没有动弹,仿若入定般沉稳,对身边人刻意放软了的嗓音不为所动。
“先别睡,”姜栀棠晃晃她,“今日不醒酒,明天该头疼了,你。。。。。。”话音未落,闻赋光突然睁开了眼,眼神无比清明,与今晚早前的迷糊可爱截然不同。
“你醒了?”姜栀棠放下茶盏,“今晚的事,我可以解释。。。。。。唔!”没耐心听他继续啰嗦,闻赋光从桶里起身,手上使了些巧劲将他一掀,姜栀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待回过神来时,他已经泡在了浴桶中,一声小小的惊呼也被她以双唇堵住。
他不说话了,潮红爬满了整张脸,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看她,闻赋光似是觉得他这样有趣,短促地笑了一声。
“主子,出什么事了,需要墨舒进来吗?”门外很快传来了墨舒的声音,侍男们并没有走远,就在旁边耳房候着,有什么动静很容易被听见。
“不。。。。。。呃,别进来!”方才动作太大,他的领口被她一把扯开,露出了大片精致的肌肤,敞开的领口一直蔓延向下,打湿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少年人紧致的线条。
闻赋光显然对此情形很满意,此刻她正不老实地在他锁骨上画山水图。姜栀棠抚了抚她的头发,示意她放开,并阻止了旁人涌入观赏这场闹剧。
现在屋里的情形实在非常不宜让第三个人瞧见。
出行在外,即使是一国郡君,所用之物也是拣着便于携带的来,这个浴桶是专为他打造的,虽然所用的料子和雕刻工艺都是极好的,但做得并不算太宽敞,仅够他一人使用。因此,闻赋光独自使用时恰好,若两人都在其中,就有些逼仄了。
二人身躯紧紧相贴,闻赋光被吵醒虽然有些生气,但后来发现了好玩的东西,此时更加不肯放开他。姜栀棠无法,只好继续哄她:“是我不好,我不说了,我们把头发擦干了就睡觉,好不好?”
看他陪了半晌笑脸,况且水渐渐凉了,闻赋光终于大发善心松了手。
*
翌日,闻赋光从沉睡中醒来,她的眼皮重逾千斤,一点睁不开,只有意识渐渐苏醒。
意识恢复,首先感受到的是柔软和舒适。
闻赋光有些纳闷:她的床品一向简单,为了保持人设,她也没有开口要求额外布置,一向是硬一些的,这回睡着却不同往日,难道是她院里那几个老实人开窍了?
反正今日休沐,她也不在乎如今的时辰,干脆多躺会。多么高质量的休息日!
她一觉睡到了自然醒,手里抱枕香香的还很温暖,闻赋光用脸蹭了蹭抱枕,幸福地伸了个懒腰,她准备再躺会。
不过,好像有哪里不太对。
她这一觉睡得应该不短,怎么没感觉到光线呢?在古代没有时钟,如果哪天要出门办事需要格外早起,除了靠院里的侍从来叫,还能靠光线来分辨,可现在她没感觉到一丝光亮,她这一觉睡到什么时辰了?
闻赋光挣扎半天,终于掀开了眼皮,目光所及却仍是一片漆黑。
她坐起来摸索着一把掀开床帘,满室阳光瞬间透过窗棂照了进来,将这张床上的每一寸都映得分明,也成功击碎了她美美大睡一顿后的闲适。
首先,她看出来了,这个地方不是闻府她自己房中,而恰好是她认识,还曾经住过一晚的城外妘祖庙的厢房中。
其次,在床上被她当作抱枕的这个人,虽然侧着头躺着,脸被满头鸦丝挡住了,但闻赋光觉得她似乎、可能、或许认识他。。。。。。
最后,她本人以及床上这位神秘人,只着里衣躺在同一张床上,就在几秒钟前,她还把人当作抱枕,难舍难分。
充分判断完此刻的形式,闻赋光有些哆嗦。没事的,没事的,可以处理,她先自欺欺人哄哄自己。
床上那位还没醒,许是被满室阳光刺得有些难受,他皱着眉动了动,哼唧一声,发丝垂落,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脸,但其上疑似牙印的可疑痕迹破坏了这份美感,显得有些滑稽。
闻赋光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细思极恐,她不敢去想那个牙印是谁留下的,万一是他自己的呢,哈哈哈哈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