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墙高达数米,是铁灰色的,顶端缠绕着带刺的铁丝网,四四方方的建筑群没有一丝多余的线条。
一个在市中心的监狱。
一路走进去,走廊里没有窗户,只有头顶的白炽灯。
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息,还有挥之不去的沉闷死寂,只有偶尔传来的铁门碰撞声、看守的脚步声,在空旷的空间里反复回响。
温悦澄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:说实话,没有霉气,周围打扫得不算一尘不染,也算干净了。倒是不错。
可惜后来她收回了这句话,‘谁知道,监狱卫生服务需要囚犯自己花钱买的。不花还要强制劳动。’
这里的每个牢房里的陈设都一模一样:一张硬板床、一个铁皮柜、一把塑料椅。简洁得像芭比的梦想豪宅——全靠想象。看守穿着统一的制服,没有多余的表情,整个空间里没有闲聊,没有嬉笑,只有命令与工作。
比起一座监狱,这更像是一座工厂。温悦澄心想。
打卡:入狱第一天。
清晨六点起床,一众新人被叫到典狱长办公室。他是一个光秃秃的中年男人,不知道他的大肚腩是不是也是如此,总之他等人全到齐,没有人是不来的——因为有刑警的免费□□服务。他开始做‘传销’发言了:“在这里,你们的价值就是劳动。你们要用劳动来赎罪。”
他简直是‘劳动最光荣’和基督教赎罪论的结合体。简称奴隶主和资本家。
这里不像监狱,像是换了壳的种植园。不过这次不是种棉花,奴隶也不只有黑人。好吧,黑人还是占大多数的。毕竟,非法移民最好被抓了。
一个移民大国,人口几十年保持不变。占全国GDP的6%的监狱产业链,为美国的计划生育事业大概是做了不错的努力的。
为资本点赞。
缝纫机点了个踩。
至于莉莉安怎么进监狱,那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。
劳拉局促得缩在审讯室的椅子上,声音中带着哭腔。她的面上无助可怜,心里却无力地咒骂道,“我只是想卖一条鱼,怎么就违法市场规定了。”
听着劳拉说自己没有父母,对面的警察好似早知道了一样。“所以你无力承担律师费用。”
劳拉毕竟还是个14岁的女孩,自尊心让她难以说话。
警察没有多理会,把手上的文件一推,说:“那么在这里签字。你识字的,对吗?”
劳拉很生气,‘那个肥猪一直嘲笑我。’最终她签了字。
“谁知道那是放弃律师辩护啊?让一个小孩签字,臭不要脸的,我气死了。”在莉莉安度过监狱观察期,找到劳拉时,她是这样说的。
“我被判了一年,就是因为一条鱼?”劳拉觉得大人全都不可理喻。
过去日子还是好好地过,可随着劳拉的消失,事情开始一点点变得奇怪了。
最开始,拉普和莉莉安在选择劳拉的踪迹。
生活在现代,他们三个每个月会有半个多月跑去城里打工。干些搬东西,洗碗的苦工。
什么遛狗——安全轻松的工作是给那些出生在富人街区的孩子赚零花钱的。
他们是找不着的,或许不是富人不相信一个贫苦的孩子,只是,他们是见不到拉普他们的。他们生活的世界里没有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