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视线染上热意,他紧盯着格里塔,格外显眼的喉结上下滚动,呼吸也逐渐变得粗重。
格里塔凑到人偶耳边,轻声细语,一双乌黑的眼珠包含歉意地望着人偶,漂亮的脸蛋颊肉丰盈,可亲可爱。
“原谅我好不好?”他亲昵地吻了吻人偶的脸颊,温暖的怀抱中满是乌木玉兰的清淡香气。
男人的呼吸一窒,这一刻,隔着冰冷、落满尘土与蛛网的墙壁,格里塔身上那芬芳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香甜的,清切的、美好的、白皙柔软、水汽朦胧……
“呃、”
他低喘一声,猛地转过身去,羞耻地蹲在地上,高大的身体艰难地蜷缩在狭窄的暗道,他的脊背微微颤抖,埋首躲在臂弯之中。
房间内,格里塔若有所觉地看向四周,不过房子里静悄悄地,没有任何异样,于是他只是一瞥,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怀中的人偶上。
“原谅我,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,好不好?”
他笑吟吟地眨巴着自己漂亮的眼睛,注视着对方。
“……”
人偶是不会说话的。
它棕色的玻璃眼珠幽幽地凝视着格里塔,亲眼目睹格里塔大度地原谅了自己。
“我就知道布拉姆斯最好了,说起来,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,带着布拉姆斯一起去看看好不好?”
他这样说着,本人似乎也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奇怪,抱着布拉姆斯朝门外走去时,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。
“如果有人看见我这样,说不定会说我疯了。”
格里塔低笑着,雪白瓷净的面容,如圣母般美好,他笑眼弯弯,驱散了这古堡中阴暗,黑色的头发有着细腻亮丽的光泽。
“真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。”
抱着人偶走在华丽古典的廊道中,他的身形窈窕漂亮,长长的影子投映在他身后的地板上,一步步咬着他的脚步,与他一墙之隔的狭窄夹层中,身形高大的男人安静与他并行,在男人身后的角落里,一团麻绳被随意丢弃在黑暗中。
格里塔去往的地方不是别处,正是布拉姆斯的房间。
“稍等一下,我先做完工作。”
轻手轻脚将人偶放在金丝绒坐垫的椅子上,格里塔找出一套酒红色的寝具放在一边。
“还好洗衣房里有烘干机,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他边说边动手拆卸掉床上那套脏污的床罩,脸上的笑意尚未消失,便又遇到了新的问题。
“……这可就难办了。”
白皙的手指深陷在靛蓝色的布匹中,格里塔苦恼地看着寝具下,那同样被浸湿的软垫。
如果只是寝具和软垫被浸湿,还能处理,但是、
格里塔将三层软垫全部翻了起来,无奈地发现,就连垫在最下方的床垫也濡湿了大片。
房屋漏水的问题显然比格里塔想象得要更加严重。
窗外依旧在落雨,空气潮湿阴冷,烘干机可无法让床垫变得干爽。
“祝我好运吧,布拉姆斯。”
格里塔拿掉所有的软垫,打量了一眼房间,最后吃力地将床垫抬起,拖拽到了靠近窗户的位置。骤然如此运动,他的脸颊泛着潮红,呼吸变得急促。
“希望我们的床垫,能够在希夏尔太太和希夏尔先生旅游归来前阴干。”
格里塔将窗帘束起,窗外一片阴翳,他全然不在意,自顾自地摆动着床垫的位置,确保雨停后,阳光可以直晒到床垫上,之后便收起所有需要清洗的东西,通过墙壁上的传送管道,送到了位于一楼的洗衣房中。
“英国的天气都是这样的吗?”
这期间格里塔一直抱着人偶。
从三楼去到一楼,将寝具分类洗涤,在洗衣机工作的时候,格里塔又带着人偶去到厨房。
在厨房解决完自己的早餐,照例为人偶准备一份餐点,格里塔终于想起了希夏尔太太让自己谨记的规则。
「规则三:一日三餐存放冰箱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