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桌上拿上车钥匙,马尔科姆站在玄关处弯腰穿着自己崭新的黑色皮鞋,突然,客厅传来了一阵电话铃声。
马尔科姆顿了顿,无奈地放下鞋子,折返回客厅。
站在座机前,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来电号码,马尔科姆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。
不知想到了什么,他的眼睛闪烁了一瞬,抬手搭在了听筒上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在接起电话前,他低声咳嗽了几句。
耳边的等待音简直持续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,格里塔握着听筒的手指已经用力到发白,他蜷缩在浴缸中,下巴尖瘦,眼眶泛红,脸上的泪痕甚至都没有擦干净,手中紧紧捏着一张蓝色的宣传册,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宣传册,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终于,电话接通了。
“喂,您好?”
听筒那端传来了一个音色低沉的男声。
听着电话另一端属于男人的声音,格里塔所有的情绪都冻结了。
他本能地将听筒扔出,与之链接的黑色的线圈却缠绕在他的胳膊上,导致那听筒刺眼地挂在格里塔的手腕上。
手臂处的坠痛愈发深刻,肌肤凹陷晕开红色,格里塔却怔愣着,他紧咬着嘴唇,想要去啃咬指甲,视线在触及手臂处的听筒时,又生生遏制住这种欲望。
怎么会是男的?
格里塔的面色难堪,眼底充满厌恶与恐惧,嘴唇上的细密裂口在这个过程中,再次被他咬开,格里塔舔舐着唇畔的铁锈味,满脸的挣扎与抵触。
不知过了多久,细细白白的手指颤抖着重新拿起听筒,格里塔啃咬着另一只手的指甲,眼皮下的眼珠不安地转动。
“我、我需要帮助……”
他的声音细弱蚊蝇,带着嘶哑。
本应早早挂断的电话依旧保持着通讯,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,钟表上的指针滴答滴答地移动,几秒后,格里塔听到了对方的回复。
“好的,从现在开始计时,心理咨询时间时长为两小时,我是马姆科特,先生你可以称呼我为马姆医生。”
马尔科姆拿着听筒坐在沙发上,他整理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受姿势所累,压出了许多印子,他却全然不在意,只盯着墙壁上的挂钟看着墙上的钟表。
听着听筒那边传来的哭泣声,他垂下眼睛,从口袋中掏出手机,将修改换锁时间的短信找到对应人名发出,而后他长叹一口气仰头靠坐在沙发上。
这么做,到底是对,还是错呢?
马尔科姆灰棕色的眼睛凝望着天花板,依稀在天花板上,看见了格里塔哭泣的模样。他心疼地攥起拳头,然而嘴上的没露丝毫破绽。
“先生,深呼吸,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聊,首先我需要您平复下来,这边需要做档案记录,请问您的名字是……”
听筒另一端的哭声逐渐变小,马尔科姆听到了猫儿一样可怜的抽噎声。
“不、不录可以吗?”
马尔科姆都能想象到对方小心翼翼捧着电话的模样。
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,嘴角微微勾起。
“不可以哦,先生。”
听筒那边安静了片刻,过了一会儿,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。
“……格里塔、格里塔·埃文斯。”
需要他提供帮助的小保姆如此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