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沈妙真收拾完东西过来,见贾亦方一口菜没吃,又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给你留的你不吃,现在天这么热也留不到晚上,都得倒给猪吃!”
贾亦方一句话不说,生气地把搁在锅台后面的碗刷了,虽然没有洗洁精,但是那时候有一种灰,也能把碗刷干净,贾亦方挑水挑得很勤,家里不缺水,他不嫌多涮几次麻烦。
等都干完活,贾亦方忽然听见一阵高昂的猪叫,声音大得他打了个机灵,离过年还那么远,这么早就杀猪了吗?
他不知道,也拉不下来脸问沈妙真,但那猪叫的真让人心慌,还是没忍住。
“喂,现在就开始杀猪了吗?”
“喂,你叫谁喂呢?谁是你的喂?”
“妙真,杀猪了吗?”
沈妙真真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该说他蠢,但鉴于他现在越来越爱生气,所以沈妙真直接告诉他了。
“杀什么猪,劁猪呢。”
“劁猪是什么?打疫苗吗,听着真疼。”
沈妙真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贾亦方,贾亦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错了话。
“不是,我没别的意思,就是觉得这声音大得渗人……”
公猪不劁的话等冬天宰了肉是骚登登的无法下咽,没一个农村人不知道这个道理。
“心疼那猪那你替那猪去吧,我带你去看看。”
沈妙真把手擦了擦,领着贾亦方出门,贾亦方觉得有点不大对,又不知道哪不对,他觉得沈妙真好像很兴奋。
劁猪的是沈妙真姐夫,姓崔的那个,崔大勇,他对动物特别有一套,劁猪骟马都不在话下,骟马就是给马去势,养羊也是好手,生产队的羊都归他管,是方圆几十公里很出名的兽医,但也不是没失误。
贾亦方觉得不对,但因为好奇还是跟着沈妙真的脚步,他们拐过一个胡同,直入眼前的就是一只被提起后腿的小猪,肚子朝着沈妙真她们这个方向,沈妙真她那个姐夫正半蹲着,一只手固定着□□,另一只手上的刀利索地划了下阴囊,那刀一定很锋利,一挤,□□咕噜噜的就出来了,他再一拽,精索扯断就拽下来了。
后面抱着小猪仔等着劁的人就按顺序往前走,崔大勇一抬头见是自己妹子妹夫,很热情地打招呼,他跟沈妙凤结婚时候沈妙真岁数还不大,跟看着长大差不多,关系很好的。
“姐夫!他说他——”
沈妙真兴奋地指着贾亦方,贾亦方手疾眼快捂住沈妙真的嘴,旁边等着劁猪的人见这小夫妻打闹都笑起来,感情真好。
沈妙真挣脱开来,“呸”的吐了一口唾沫,瞪了贾亦方一眼,又要兴高采烈地跟崔大勇告状。
崔大勇这功夫又割下来一个蛋,扔到贾亦方脚底下。
“妹夫,这给你了,拿回家吃吧,烧着吃,好吃着呢,还补……”
旁边的人都笑,笑声把树上的鸟都惊飞了,只有小猪叫得很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