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吴执已经窜了出去,楚淮远远地看着,不知道他和老太太说了什么,就见吴执自然而然地从老太太肩膀上接过扁担,自己挑了起来。
应该是掌握不好平衡,只见吴执走了两步,水撒了半桶,整个裤腿和鞋都湿了。
楚淮见吴执回头看他,笑得无比开心。
冯伟父母家还是那个样子,破木条围成的院子里,堆的都是废品,甜嗖嗖的,一股混合饮料香精的味道。
吴执跟老太太不知道去哪儿了,院里只有老头,他把纸壳浸在水里又捞出,之后拿层层叠叠的干纸壳夹住,之后捆成一摞。
“阿姨,那你是说前年这儿就把水掐了?”不远处传来吴执的声音。
“是啊,想撵我们走嘛。”老太太说。
“那这也太不方便了。”
老太太叹了一口气,“没办法,但我家这房子,市里说是违建,不给批房证,要不我们也搬了。”
吴执透过破篱笆四处看,“阿姨,你刚才是从哪儿挑的水啊?”
“东头有个水井。”
吴执罕见地分不清东南西北了,“阿姨,哪边是东?”
老太太指了一下,“就那头,看着那小红旗没,就那。”
“好嘞,阿姨,你先歇会儿啊,我再去给您挑几桶回来。”
俩人往小红旗处走,楚淮看着吴执的湿裤腿,“你怎么还要挑啊,很冷吧?”
“不冷,我不挑。”
到了小红旗处,那里是个四四方方的水泥房里,板墙里面有个水井。
楚淮第一次见这种老师水井,吴执摇来摇去,上上下下玩得十分开心。
好不容易装了两桶水,楚淮问吴执:“你不是说不挑吗?”
吴执头一仰,“对啊,我不挑,你挑。”
“……为什么我挑?”楚淮问。
“因为我受伤了啊。”
楚淮一脸问号,“你哪儿受伤了?”
“屁股,还用再细说吗?”
“……你不挑,你刚才逞什么能。”楚淮看着扁担真是有点犯难,“我也不会啊。”
“你会,这玩意跟举铁一样。”
楚淮都气笑了,“你说的简单,你看你洒一腿。”
“我受伤了,我臀部不好发力,要不我很稳得好吧。”吴执解释得无比正经。
没办法,楚淮只能硬着头皮挑,没走几步,锃亮的皮鞋就已经变成湿啪啪的脏皮鞋了。
由于每次只能带回来小半桶水,所以俩人往返几趟,看着红红火火,实际水量想当甚微。
第三次往返后,老太太招呼他俩进屋道:“来吧,孩子,别忙活了,坐下歇会,我刚烧好的炕。”
楚淮刚把扁担放下,就看到吴执大赖赖地坐在炕沿上,然后瞬间弹跳了起来。
老太太被吴执这一下子吓一跳,连忙过来呼噜炕沿,“哎哟,是不是什么东西扎着了?”
吴执咬牙切齿地看向楚淮,“没事,阿姨,刚才好像有个刺儿,我给弄掉了。”
楚淮偷摸地给吴执竖起了大拇指,真能编。
老太太谈了一口气,“我知道你们还是为小伟那事来的,可上次这位同事来的时候,我该说的都说了,没有其他的了。”
吴执有些妖娆的半边屁股搭在炕上,“阿姨,我不是调查组的,我是电视台工会的,这次来就是带着东西,来看您的。”
“啊?”老太太有些惊讶,“谢谢领导,谢谢领导。”
“冯哥在电视台这么多年,我们都看在眼里,现在武昌和他妈妈在国外生活的很好,台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老两口。”
吴执实在没忍住,又把另一条腿办了上来,臀部重心回归中点的时候,楚淮看吴执紧鼻子都觉得酸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