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抱歉,那可不会。”
喘了口气,朗依腾出一只手,在自己和参智语之间摇了摇,“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,而你——”
“只是个要强制带走她的陌生变态。”
朗依直直指着霍礼昂的鼻子,说得抑扬顿挫、毫不客气。
话音刚落,车身就轻轻一顿。
他随旁人向前摇了摇,赶紧又抱紧参智语,免她溜了出去。
等到他们回正身体,才意识到车停下了。
引擎和空调全都熄去,厢内也如同抽了真空,让人喘不过气,也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司机看着后视镜内混乱的场面,犹豫了许久,还是幽幽开口。
“那个……地方到了。”
窗外,雨已经停了,地面满是湿哒哒的水坑,司机开门下车,一步一溅。
砰声后,车厢被黑暗重新包围。
霍礼昂也泄了口气,怔怔松开手,向后失神一坐,再无声息。
沉默像胶水填满车厢,让人好难张开嘴。明明他什么也没做,但参智语和朗依反倒是就此分开,不由望向了他。
昏黄的余光下,霍礼昂安静地摘掉发圈,披头散发,将脸全然遮住了。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绳结,一边喃喃自语。
“陌生。”
“变态。”
“这是我家的车,让你们坐我已经很好心了,居然还这么说我。”
霍礼昂越说越难过,逐渐哽咽,视线也被发丝划成了乱麻。
他看着怎么解也解不开的发圈,心里全是遇到参智语后的日子。
和他手上的一样,他都解不开的东西。
不管是穿得奇奇怪怪跑去看比赛,还是像个变态一样窥探颁奖仪式,又或是特意给人准备生日,最后还要被问有什么目的。
他都好难想通。
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些事,不明白为什么做了又会觉得后悔。
就好像是被控制了,变得完全不像他自己,只是任人牵扯的木偶,招之即来,挥之即去。
他好不开心,好不开心。
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这样好过。
也从来没有人那么欺负他过。
咔哒——
霍礼昂反手拉开车门,路灯的亮光和顶灯一起打亮了四周。参智语和朗依这才看清他的模样,齐齐惊掉了下巴。
他颓唐地抬起眼,泪水啪嗒啪嗒地顺着脸颊往下淌,恍若比刚才那场雨还要汹涌。
被奇异目光弄得面红耳赤,他干脆埋下头,一边抽泣,一边别扭地嗔道:
“你们两个……我一个都不喜欢。”
“我讨厌你们。”
“你们都该被雨淋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