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说不出个所以然。只说她是遭受重大打击,一口气没缓过来。慢慢休养,说不定哪天自己就好了。
金花又说土法子,让带去看神婆。看她受了这么大刺激,是不是三魂六魄跑了。
神婆逼逼叨叨一大堆,又是做法,又是让喝符水。
结果过了几天,还是不起作用。
几个女人得回家了。各自生活还得过。
走得那天,姐几个凑了点钱给小舞。
说你守着店也不容易,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。
小舞是个老实本分的姑娘。
她胖乎乎的手,把钱推回去。
说这钱不用。自己最苦难的时候,也是橙姐收留的自己。
她照顾橙姐,是应该的。
临了,姐几个抹了泪。
觉得生活怎么就这么难。
穷人的苦难七七八十九劫,劫劫渡不完。
那时是暑假的八月。
录取通知书下来了。
邮政的人翻山越水,兴高采烈地送到门口。
喊随宴,随宴在吗?
没人应。
小舞擦了手忙出来接。
她给三哥打去电话,看着手里的烫手山芋,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。
廖三当时已经开始在外面跑了。
他试图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找到随宴,结果却发现,一点消息也没有。
晚上筋疲力尽的回家,蒋方橙抱着那封通知书在沙发上目光呆滞的傻坐。
廖三垂着头,抽了根板凳,就坐在蒋方橙对面,看了她良久。
他疲惫地喝了口水。
喝完,这个中年男人坚毅的腮骨,鼓起就没放下来过。
良久。
他抹了把粗糙的脸,咽下生活的难,做了一个决定:“妹子,他是死是活,三哥都给你找。”
九月,天气开始转凉。
老兵退伍汽修店,被盘出去了。
廖三把两个徒弟找到身前。
他各自给了一笔遣散费。
“我要离开这里了。你们走吧。”
小峰拿了钱,给廖三磕了头,走了。
小东舍不得,说我十多岁就跟了你,我妈又结婚了,生了两个娃,早就不管我了。我爸没了。我虽然叫你一声师父,但是为人事处,也是你教给我的。你在哪儿,我的家就在哪儿。师父,别赶我走。
廖三想了想,后来点头答应。
九月15号。
廖三准备好了一切。
他骑着摩托车,后备箱上绑着简单的行李。